不错，还有腹肌。陆袖吹了个口哨。
秦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陆袖只是轻笑了一声，吻住了秦观的耳根。
秦观的脸色立刻就凝固了：“放手。”
他声音冰冷至极，刚才的暧昧就像冬日里突然漏风的屋子，北风呼啸着，将那份热切全部吹散了。那层装出来的风流被彻底撕开了，现在的秦观才更像他自己。
果然刚才的情意都是装的。
陆袖微微一笑，人已经麻利地就从他身上坐起来，禁锢住他的手也放开了，还十分贴心地帮他把衣服合上了。
“我不喜欢威胁。”陆袖说道，“你既然会相面相骨，就该知道我这个人控制欲很强，且讨厌威胁。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会为了什么美人骨就喜欢我，懂了吗？”
秦观性格孤傲又有些偏激，不会喜欢这种带有侮辱意味的挑衅。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秦观应该不会再缠着她了。
然而秦观的愤怒却仿佛只停留在方才，这会儿已完全看不出来了。他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轻声说道：“美人骨不仅仅是练武奇才，还是情种，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会情根深种，甘愿为他付出所有。可惜了，我本来还打算牺牲一下色相的。”
原来是打着要自己为他无条件卖命的主意吗？
陆袖觉得自己要是再小几岁，没和初恋那个人渣谈过恋爱，说不定就真的会对秦观无法自拔了。
说起初恋，那是一次不怎么成功的恋情。开始得很随意，结束得也很随意。
对方是一个各方面都算不上出色的男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他和陆袖都十分喜欢做甜点。男人挺文艺的，做了好看的甜点就会发到社交平台上去，陆袖和他也是在社交平台上因此而结识的。
这段恋情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结束了。
男人的理由有挺多的，什么家庭条件差距大啦，什么自己学历低啦……诸如此类，问题挺多。但陆袖心里明白，男人只是觉得她实在不好看，这样的一副容貌，着实让人容忍度变低了许多。
陆袖后来仔细想过，大抵是因为男人对她做糕点的精湛技艺感兴趣，后来又因为自己是个好人，二人才交往了一阵。这里面顶多有一些喜欢和欣赏，但爱意却是不多的。
陆袖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有着所有小女孩儿都有的对爱情的憧憬。她粘人又好脾气，她为这段恋情的维持尽过很多努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放弃尊严。但结果并不好，这段感情还是匆匆结束了。
她反省过一段，是不是自己太粘人了，或者是不是自己太胖了。她的结论，是这些都有，所以她也减肥过一阵子。
再后来，这些都归于沉寂了。
陆袖慢慢长大了，那段感情记得也不是那么深了。她只是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喜欢自己的精神世界，也越来越难以喜欢上一个人。
那些原始的年轻的冲动，就仿佛随着时间全部萎靡了，她愈发像个老人，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追求的目标。
陆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在情窦初开的年龄遇到秦观这样完美无瑕的人，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挡的。哪怕知道前面是陷阱，大概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吧。
不过秦观选的策略错了，她现在对于风流倜傥人设的小哥哥没有任何好感，相比于秦观装出来的那种善意，她其实还挺喜欢冷酷无情的秦观，冷血但真实，强大到让她可以仰视。
可惜的是，陆袖已经不小了，她心中那份属于普通女孩子的对于爱情的憧憬已经全数被消磨殆尽了。她是那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丑陋，肥胖并不只是一种体态，它更像是某种标签，某种会给你带来许多无理由恶意的标签。
陆袖从不觉得会有哪个男人喜欢上自己，就算有，也不会是秦观这样的男人。
因为即便是灰姑娘，至少也有张美丽的脸。
秦观却出乎意料地止住了话头。
他突然盯住了陆袖的脸，十分认真地说道：“而且，美人在骨不在皮，我确实觉得你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陆袖只是脸色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礼貌地笑道：“谢谢。”
这是一声真诚的道谢，给她生平为数不多的赞誉。
“我接受你的恭维，却不信你真的情话。你这种人，天生就对外界刺激缺乏相应的情感反应，对亲友大概也没有过多的情感。”陆袖体会着刚才碰到秦观的触感与温度，这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天生生理性的情感冷漠症，再往严重一点发展的话，是反社会人格。因为这一类患者根本不在乎外部的人和事，更没有普世的价值观和道德观。”
秦观在听到“情感冷漠症”几个字之后，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他肃杀的眼神只是存在了短短的一瞬，随即轻声笑了起来：“姐姐又是怎么确定的呢？就是医生也要做一系列诊断呢～”
“我猜的。”陆袖的表情严肃多了，“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依据的话，那就是据我所知，情感冷漠症患者天生体温比旁人要低，心跳速度也慢很多。不过这些证据适用的范围太广泛了，我的想法都是不负责任的猜测，真正坚定我猜测的，是你听到这个词汇的反应。”
秦观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陆袖，说道：“你的存在倒是让我觉得我这病好了许多。”
情感冷漠症的一大表现就是对外部的一切没有兴趣，但秦观觉得，如果自己还活在现实世界的话，倒应该叫那该天杀的心理医生看看，因为陆袖的存在着实让他感到有趣。
至于那个病背后的事儿……秦观嘲讽地笑了一声。
“将情蛊解了吧。”陆袖在秦观身边躺了下来。秦观这个人是危险人格，和他的牵连要保持在可控状态才最为安全。
“这蛊无解。”秦观叹了口气，“情蛊一旦种上，除非我死了，否则你的蛊是解不开的。不过只要我不主动摩挲这红莲印记，情蛊是不会触发。在不触发的情况下，即使我接触你的其它皮肤，你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不必担心。”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