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女人又说，之前只是她的障眼法，她脸上有一条很可怕的刀疤。
nbsp;nbsp;nbsp;nbsp;面具框着的那双眼睛不知怎的盈了一层水光，明离总感觉她望着自己，眸色悲伤。明离眨了眨眼，“看看。”
nbsp;nbsp;nbsp;nbsp;她好像很想再看一下女人的脸，虽然不知道这股冲动源自哪里。
nbsp;nbsp;nbsp;nbsp;明离边比划边断断续续地说，其实有刀疤也不一定丑的，女人眼睛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有疤也是很好看的人。
nbsp;nbsp;nbsp;nbsp;女孩指了指眉心，指腹轻轻压在疤的尾部，说她也有疤，可是她觉得很漂亮，一点也不丑。
nbsp;nbsp;nbsp;nbsp;她摸着那道疤，很开心地笑着，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映出沈婵银色的面具。
nbsp;nbsp;nbsp;nbsp;面具下沈婵紧紧抿着唇，目光落在明离额心那道疤上，咬着牙压制喉中酸涩。
nbsp;nbsp;nbsp;nbsp;“看看。”明离说。
nbsp;nbsp;nbsp;nbsp;许久，沈婵吸了一口气，对她笑：“丑，不要看。”
nbsp;nbsp;nbsp;nbsp;“好嘛。”明离神色有些低落，抬眸瞥见她眸中水色，明离忽然往前靠了靠，直逼沈婵呼吸，“不、要、哭。”
nbsp;nbsp;nbsp;nbsp;忍了许久的眼泪因这三个字而瞬间决堤，沈婵放弃挣扎，任由泪水滑落进面具里，贴着脸颊滚动，灼烧一般。
nbsp;nbsp;nbsp;nbsp;她自暴自弃地躺在椅子里，任由女孩温热的手擦过她眼下肌肤，任由女孩滚烫的呼吸落在冰凉的面具上。
nbsp;nbsp;nbsp;nbsp;她粗重地喘息着，像在受刑。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不开心？”
nbsp;nbsp;nbsp;nbsp;“开心的。”她笑了下，眼睛弯起来，一颗泪珠跳出眼眶，顺着面具面部滚进了明离掌中，“还怕我吗？”
nbsp;nbsp;nbsp;nbsp;明离愣愣地看着她，实话实说，“有点凶。”怕她继续难过，明离又补充，“不怕，人好，师妹。”
nbsp;nbsp;nbsp;nbsp;沈婵问她：“为什么叫我师妹，我不是你师妹。”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名字。你是、成玉，师妹。”明离不知道她名字，只知道她是成玉的师妹，可是“成玉的师妹”五个字太多了，有点难为明离，明离只好简化成“师妹”两个字。
nbsp;nbsp;nbsp;nbsp;明离是这么想的，沈婵却不这么想。
nbsp;nbsp;nbsp;nbsp;因为她是成玉的师妹，所以明离叫她师妹……明离是把自己放在成玉道侣的身份上了吗？
nbsp;nbsp;nbsp;nbsp;她压着眉，不太满意地开口，“不要叫我师妹。”
nbsp;nbsp;nbsp;nbsp;明离歪了歪头，疑惑：“那叫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女人一直不肯告诉名字，成玉也不说。
nbsp;nbsp;nbsp;nbsp;好半晌。
nbsp;nbsp;nbsp;nbsp;沈婵说：“你可以叫我刀疤。”
nbsp;nbsp;nbsp;nbsp;她不想明离喊她名字，就像她不想叫明离一样。
nbsp;nbsp;nbsp;nbsp;她们不要和过去纠缠不清。
nbsp;nbsp;nbsp;nbsp;明离噗嗤一下笑出声，“好。”
nbsp;nbsp;nbsp;nbsp;明离和沈婵的关系好了一点，但没有很好，她偶尔会有点害怕刀疤，就像本能一样，会在某个沈婵看向她的瞬间，有心脏直直往下坠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开心的。
nbsp;nbsp;nbsp;nbsp;沈婵每次回来的时候总会带一些丹药和草药来，说是给成玉磨药，然后和明离一起洗草药，晒草药。
nbsp;nbsp;nbsp;nbsp;她依旧不爱说话，依旧总是和成玉、和明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nbsp;nbsp;nbsp;nbsp;偶尔也有越界。
nbsp;nbsp;nbsp;nbsp;比如在某个午后，天空阴沉，外面下起了雨。
nbsp;nbsp;nbsp;nbsp;可是雨落不进院子，不仅雨落不进院子，连声音也被隔绝在外。
nbsp;nbsp;nbsp;nbsp;明离碰了碰成玉的肩膀，“成玉，听雨。”
nbsp;nbsp;nbsp;nbsp;成玉瞟了一眼那结界，又瞟了一眼沈婵。
nbsp;nbsp;nbsp;nbsp;意思是她做不了主。
nbsp;nbsp;nbsp;nbsp;明离偏头看向另一边的沈婵，“刀疤，听雨。”
nbsp;nbsp;nbsp;nbsp;成玉“噗嗤”一声笑了，抱着手臂幸灾乐祸道：“刀疤，你师妹要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