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巾太小不方便逃跑,宁宿把我推出去,让我来搬救兵。”
陈天敛眉说:“别慌,宁宿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应该能撑到我们赶到。”
河边,草丛中飞出一只只萤火虫。
萤火虫出现在炎热的夏季,春天本该是幼虫状态,显然这不是正常的萤火虫。
一只只萤火虫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像是一个个游荡的幽冥小灯笼。
它们点过河面,于春草和河上飘荡,以大山为背景,照亮一方小天地。
这本是很幽很美的一幕,但当萤火虫飞到屠夫脸周,落在他微卷的头发上,向他绿幽幽的眼睛里钻时,一般人就不会觉得美了。
宁宿在月光下看着屠夫,五指伸直又合拢。
他身如残影,快得连屠夫都没看清就出现在他面前,屠夫幽绿的眼瞳微颤。
宁宿在他面前转身、低头,露出后颈衣领,“轻点。”
“……”
槐杨村干净整洁的路上,屠夫拽着宁宿的后颈衣领,沉默地拖着他走。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合成奇怪的一团。
宁宿双手规整地合放在肚子上,枕在屠夫粗壮的胳膊上,乖乖被屠夫拖着走。
不用他出力地移动了一会儿,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小腿,他合理提出要求:“大哥,这样有点低,磨我小腿裤子。”
屠夫沉默地抬高手,宁宿的上半身因此变高。
他低头看到自己小腿离地了,很满意。
又移动了一会儿,宁宿又说:“大哥,这样磨我脚后跟。”
“……”
屠夫手肘向后使力,把宁宿向前一甩,扛到了肩上。
宁宿脑袋和双手一起垂在屠夫肩后,他看了一会儿地上他们的影子,和屠夫的脚后跟,说:“大哥,这样不磨了,但是你能给我调个头吗,我想看你的脸。”
屠夫脚步一顿。
他再抬步时,宁宿已经被调了个头,头在前面。
这样就能看到屠夫的脸了。
他看着屠夫,跟他商量:“大哥,我在屠宰场门外蹲点的时候,看到你在屠宰场点了两堆篝火。”
“篝火不能浪费不是,你能给我烤个羊腿吃吗?”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到肉,忙了一晚上好饿。”
屠夫不愿意给他给烤羊腿,并把他塞进了焚化炉。
焚化炉的炉门被关上后,炉内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是焚化炉,里面却一点都不烫,反而是侵骨的阴寒。
这个焚化炉里不知道活生生烧死多少活物,阴寒也正常。
宁宿等着,开始焚化后可能温度就高了。
他等了好一会儿,还是很冷,刺骨的阴冷像冬季的寒风一样向他身体里钻。
宁宿有点等不及,伸手去触碰焚化炉的炉壁。
炉壁也没开始发热。
上面凹凸不平,有粘腻的东西附着其上,粘稠到宁宿手指贴上去,就有种被缠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