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说要带她去赏梅呢,如果赶得及将这双鞋缝好,他就可以穿新鞋去赏梅了。
早上看到范镖师和霞姐,她很羡慕他们已是正式夫妻,如果将来她嫁了无峻,她该如何向他交代自己的身世?要回门时又该如何?爹肯定是不想再见到她这个女儿,而她也不想见他。
襄儿满脑子胡思乱想,几度被针扎到手,血珠染了鞋面,她忙着擦拭血渍。
她心神不宁的缝着鞋,眼皮直跳,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襄儿!”
急促的拍门声后,桂荷闯了进来。
“什么事啊?桂荷。”
桂荷紧张的说:“外头来了很多人,指名要找你。”
真是吓死她了,那么多人,又都高头大马的,而且来者不善,看起来没一个好东西。
“我?”襄儿愣了愣,她在京城并无认识任何人,什么人会来找她?
“你快出去看看,他们凶神恶煞的,像想把咱们镖局给拆了,我看我还是赶快叫小五子去马场通知少镖头回来,以免有误……”
桂荷提着裙摆,急着找小五子去通风报信。
襄儿也连忙搁下未完成的鞋走到前厅。
厅里闹成一片,如同桂荷所说的,他们像是来拆镖局的。
一名两眼精光迸射的中年男子瞪视着她,眼里流露出嫌恶与不耐。
襄儿一震。
她作梦也没想到,会在骆氏镖局里再见到这些她最不想见的人!
看着满屋子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襄儿面如死灰,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冻成了冰柱。
无峻为什么不在府里?如果他在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会这么怕他们。
而他们会怎么对她?她无法想像,她与父兄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她之于他们只是联姻的商品,她的意愿和她的幸福对他们来说,根本渺小得微不足道!
楚福元看着将近一年未见的女儿,没有久别的喜悦,也没有骨肉重逢的激动,他冷冷的挑起眉毛,由上到下,寒着脸打量女儿。
“你可终于让我们给找到了。”
楚福元冷着声音说。
他这个女儿让他丢尽了脸,在百里镇抬不起头来,他恨不得打断她两条腿。
若不是他平时就舍得花银两打点官僚通路,他在百里镇早就没身份地位了,更别说气得七窍生烟的刘大富要如何对付他。
“你自以为聪明,以为逃到这天子脚下的地方来,我就找不着你?”
楚福元瞪着女儿,嘴里恨恨地说:“谁知道你人算不如天算,那山边客栈的掌柜来通风报信,领了我的赏钱,说他亲眼目睹带着绣有骆家镖局旗帜的队伍带走了你,总算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个贱丫头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