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不就知道她有多在意这件事了吗?
依照他的个性,他会得意吧?
她怎么可以让他得意呢?
于是她装失忆,也算小小报复一下那家伙的风流,打算择日再忽然恢复记忆。
看着令狐狂为了让自己恢复记忆忙着带她去一大堆地方,她就觉得很爽,让她等了四年,又带着一个妾室回来,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
她一直抱持着这样的想法,直到这一刻——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自以为聪明的大笨蛋。
想了两天,皇刚初雅决定再摔一次马来“恢复记忆”,只是没想到,计划还没落实就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小无名在这个夜里不但高烧呕吐还浑身起斑疹,经过顾衣儿的诊断,无名是患了伤寒,而且这种病是会传染的,弄得不好,随时都会死掉!
“我留下来照顾无名,你们全出去!”令狐狂在第一时间,果断的做了决定。
孩子不能没有人照顾,而他也不能让府里的下人冒着被传染的危险,所以由他来照顾是不二选择。
“我也留下来!”看见无名的病来势汹汹,皇刚初雅老早忘了自己在演失忆,她的急切全写在脸上。
“你要留下来?”顾衣儿奇怪的盯着她,“你知道无名是谁吗?你为什么想要照顾她?”
她撇了撇唇,没好气的说:“废话!当然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老天!原来你恢复记忆了!”顾衣儿惊喜的喊,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她一连迭声追同:“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想起一切了?这很值得研究耶。”
“刚刚一急就想起来了。”她不耐烦的赶人,“不是说伤寒会传染吗?你快走,留下药来,等无名好了,我会派人通知你,快走吧!”
顾衣儿的眼里有怀疑。“好奇怪的说法,一点逻辑都没有……”
不等她说完。她已经被推出门外了。
令狐狂瞬也不瞬的盯着皇刚初雅,才想询问,床上的无名忽然挣扎翻滚起来,他们同时扑了过去。
“无名!”
无名呕吐了起来.接下来的日子是一场长长的恶梦。
无名完全无法吃东西也无法吃药,不管喂她什么,都在转瞬间吐出来,她的双颊凹陷,还剧烈咳嗽,不但会腹泻,也常会喘不过气来,好几次把他们夫妻俩吓得魂飞魄散。
这样的日子是没有余力找对方算帐的,纵使令狐狂明白,她的失忆或许是装的,他也没时间跟她计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们轮流休息,轮流照顾,无名的情况却越来越差,她完全昏迷,不但嘴唇烧裂了,眼神也散涣无神,神智迷迷糊糊的,好像随时会离开他们。
“她快死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她就快死了是不是?”这天清晨,她跪在床畔,瞅着无名毫无起色的雪白面孔,心脏纠成了一团。
这孩子从小就乖,从不会给她带来麻烦,相对的,她也就不太重视她,都让她黏着香香,可是她一看到她这个娘,还是不陌生。
她真的很懊悔没有给她太多爱,现在还来得及吗?上天会给她弥补的机会吗?
“不要胡说,她不会死!”令狐狂一把拉起她拥人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你听好,有我们给她的爱,她不会死,她会长命百岁,她会嫁人,会生孩子,会替我们送终!”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她抬起泪眼来看着他,许多情绪一拥而上,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忽然动手挝打他,“都是你!都是你!我好恨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那么久?为什么?”她哭喊着,“全都要怪你……”
“没错,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的心也绞成了一团,任由她小手雨点般的挝打。
“咦?你们在做什么?”
一大清早来访的是顾衣儿,她背着一个小巧的布袋。“我爹昨晚回来了,他从北方带了几种罕见的草药回来,要我熬给无名试试看,如果有用的话,也可以救治其他伤寒患者。”
顾衣儿的话燃起了一线生机,他们看着床上的无名,打从心里向上天祈求,希望这几帖新药真的有用,不然他们就如同被判了死刑,等着生命里最大的遗憾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