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她不回嘴了。
从他眼中,她看到深浓的悲伤。
他好像真的……真的比她还要可悲。
避开视线,她不自在的扯扯唇。“我们这是在干么?比悲惨吗?”
“是啊,比悲惨。”他仰首看着漆黑天际,任雨水打在自己脸上。“我早已经习惯了这回事,也老早就麻痹了,只是希望你知道,这世上虽然叫人生气的事很多,但退一步想,其实根本没什么。”
这次她总算肯好好的认同他了,“是啊,其实根本没什么,又不会,少一块肉。”
至少她活得比她娘自在多了。像她娘那样,整天提心吊胆,唯恐她爹一个不高兴把她打人冷宫,她起码没有这层顾虑。
“哈瞅!”她蓦然打了个喷嚏。
他睨视着她,不禁想逗逗她,“女人打喷嚏不是都很秀气,很小声的吗?你打喷嚏怎么跟个男人没两样?”
她哼了哼,“你懂什么?这叫率真。”
他故意捉弄她.“叫男人婆才对吧?”
她扬扬眉稍,骄傲地昂起头来斜视他。“将来你还要靠我这个男人婆择你生孩子哩,最好对我客气点。”
“是啊,生孩子。”他忽然邪笑了下,目光灼热,毫不温柔的仲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冰冰凉凉的薄唇凑近她,吻住了她的嘴。
她错愕的睁大双眸,随即在他的唇舌攻势下,晕陶陶的闭起了眼睛。
这一定是梦……
一定是梦……
她怎么会在这种冷风飕飕的鬼地方和令狐狂接吻,而且还感觉幸福又甜蜜呢?
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翌日清晨,在端奕王府里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场风暴。
令狐狂背着皇刚初雅入门,正堂里,端奕王爷和王妃都在,他们的脸色难看极了,下人则都战战兢兢、一脸惶恐,生怕台风尾会扫到自己头上。
“你们总算知道回来了。”王妃尖锐的开口,她心里沸腾着一锅热水,非得报昨天被刮了一巴掌之仇不可。她命令儿子,“把这个女人给我放下来,这样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令狐狂扯了扯唇角,一点顺从的意思都没有,“娘,不要因为爹没这样背过您,您就嫉妒您的媳妇。”
“你说什么?”王妃怒瞪着儿子,心里那锅热水快滚出锅外了。“狂儿,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居然还护着这个让我们端奕王府蒙羞的女人?”
皇刚初雅又累又倦脚又痛的趴在令狐狂背上,经过一夜露宿荒林的折磨,她只想赶快躺在床上休息。
可是——
让王府蒙羞的女人?
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听起来挺刺耳的。
“娘,留点口德吧。”令狐狂闲散地说:“将来才不会祸报在您的子孙身上。”
“你居然对娘这么说话?”王妃怒气腾腾的指着皇刚初雅,“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皇刚家的女儿!”
令狐狂与皇刚初雅同时一惊,他可以感觉的到,背上的她震了震。
乍然听到这样的指控从王妃嘴里冒出来,皇刚初雅确实震撼极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
不止当事人愣然,这消息如同乎地一声雷,厅堂里霎时静悄悄的,下人们屏住呼吸,没人敢动上一动,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没人敢……忽然,“噗”的一记长响,一阵恶心的屁味随即漫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