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你的。”她闷闷地躺倒下去,“你的话本子不是被我搞丢了么。”
瑞香呆呆的,突然睁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以?这是公主如今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她怎么能收……
“拿去换银子,给你弟弟看病吧。”卿莹平静地看着帐顶,青丝铺了满枕,又垂落榻边,如同瀑布。
“我这里不缺银钱,就算是缺了,我也能想办法弄到。”
瑞香不免想到那支白玉笔。她再不说什么,只抽噎着,把簪子收起来,拿起扇子,继续为公主扇风。
卿莹闭着眼,翻了个身。她伸出手,捂住额头,连太子都发现了的伤,瑞香却一直都没有问过。
……
晚膳,寒星台差人来请。
卿莹心情烦闷,一句身子不适便推拒了。那边得知,也没有责问,好像今日说要管教她的不是他一样。
临到夕阳西下,她忽然改了主意,要去为皇兄请安。
太子不在暖房也不在书房。
他在静室处理公务。
甫一进门,满室兰香,纠缠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扑进鼻端。
一眼,便能看见居于室中的那人。
卿荷正低头,批阅着奏折。雪白的单衣,肩上披着缎似的黑发,沿着笔挺的肩背倾泻而下,大抵是刚刚沐浴过,发间有一抹润意。
书案的角落有一盏玲珑灯,淡淡的灯火映着男子白皙的脸庞,美若冠玉,而那冷漠的神情和浅淡的眸子似也镀上了一层暖光。
坐姿端正,稳重自持,比之大家闺秀还要标致。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天潢贵胄,真金白银奉养出来的金枝玉叶,真品中的真品。
看着他,只会让人觉得上天果然不公。
“拜见皇兄。”卿莹上前,就要屈膝。
“不必。”他不曾抬头,却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无需行礼。”
大抵是知道她心中着实对他没有几分敬意,心不诚,这些虚礼便也叫人膈应,她撇了撇嘴,视线逡巡四周:
“臣妹跪在哪里?”
这里没有蒲团。
虽然她也习惯了不跪蒲团,直接跪在冷硬的地板上。但跪错了地方,惹他更加不快,想别的法子折腾她怎么办。
卿荷一顿,这才从奏折上拔出视线,看过来:
“你坐孤身边。”
他好像对她的问话感到奇怪,都已经不让跪了,为何还要多问一句?
卿莹这才看到就在他左手边,有一张小书案,正好供她坐下,案上堆着一摞书,目测有三四本。
抄书吗。
卿莹过去坐下,随意翻开一本,铺开宣纸,又拿起特意带在身上的白玉笔,只是看到上面内容时怔住了。
不是女戒、女训吗?
扫了几眼(),更是无话。
怎么跟瑞香给她讲的睡前小故事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