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行沉声道:“无缘无故,贸然推出一个废帝子嗣,既无宗庙玉牒、又无人望名声,凭什么登临帝位?而且谁知道这废帝子嗣是真是假?”
“血脉真假,隐龙司三老想来能够判断。”闻夫子缓缓道:“你若不信”
闻夫子这边话还没说完,任风行猛然起身望向一侧,那是长青所在方向,听他惊呼一声:“不妙!”
刚刚送走闻夫子等人,长青将门窗重新关好,低头看了手镯一眼,轻轻叹气。
这段日子以来,长青负责主持破除黑幕结界一事,让他倍感压力。
虽然论修为法力,如今长青放眼世间也算是有数之辈,但一下子受到众人如此重视,内心还是不免有些惶恐,总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看着桌案上的星髓,长青沉默一阵,然后从自己带来的行囊中,找出那柄大夏龙雀宝刀,默默端详。
长青本就十分聪慧,等安静下来独自思考,他便隐约发现,如今自己这种处境,恐怕是闻夫子刻意引导安排的结果。
想到大夏的太祖皇帝,当年或许也是在闻夫子和拂世锋的扶助下,开创一番不世功绩,长青便越发觉得不安,莫非闻夫子要利用自己,再度重现昔年之举?
尤其是勘明程三五留下的逆反洞天,长青越发担心,万一自己破除结界后,仍然无法救出圣人和皇室宗亲,那大夏国祚又该如何延续?
看着大夏龙雀与手腕上的那枚星髓,长青并未萌生野心壮志,反倒是添了无数忧虑,深感自己仍然远远不足。
“你想太多了。”
一道熟悉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长青转身望去,惊见程三五从虚空罅隙中迈步走出。
“程”
长青话刚出口,腕间手镯光华大作,妙羽正欲现身相护,孰料程三五轻轻一弹指,手镯隔空受制,妙羽无法现身。
“鸟人,还轮不到你聒噪。”
这等毫无礼教、行止粗疏,完完全全就是程三五,长青眼睁睁看着他走近,拿起桌案上的大夏龙雀,点头感慨道:“用来用去,还是这款式顺手。”
长青额头冒出细汗,程三五见他如此,不由得笑道:“瞧你这样,马上就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为什么?”长青按捺心中惶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种事?你是说用结界罩住太极宫?”程三五将大夏龙雀挂上腰间,摸着下巴胡须说道:“我如果说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狠狠折腾那位狗屁皇帝,让人间至尊亲身体验饥寒交迫之苦,你信么?”
换做是别人说这番话,长青断然是不信的,可程三五眼下一副随意作态,反倒更显本来性情。
“我觉得挺可笑的,所有人都在揣测,我到底怀有何等深意,说明你们还是不够用心。”程三五望向一旁木匣中的星髓,捻起一枚看了看。
“不够用心?”长青不懂,眼下众人为了破除结界,几乎是用尽手段心思了。
“洪水来了,你会揣测洪水有何深意么?地震使得山崩地裂,你难不成还真会想这是上天降灾?”程三五顺手将一匣星髓带走,反问道:“如果你也是这么想,我奉劝你洗干净脖子,然后找一条房梁上吊自尽。”
一如既往令人嫌弃的恶毒口舌,长青却没法生气,鼓起勇气反唇相讥:“你这么大本事,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你是不敢,还是心软?”
程三五眉头一挑,赞许道:“好!总算有点志气,或许我真该在此时杀了你,免得你后半辈子饱受煎熬。”
言罢,程三五再度拔出大夏龙雀,天地之气汇聚,刀生龙吟。
就在此时,狂风拔屋,四面八方同现多位高人,逼杀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