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当即引得在座一位老臣反驳道:“荒唐,此事一旦传出,必定引得天下哗然!届时各处盗贼蜂起,又该如何应对?”
任风行则说:“黑幕参天而立,哪怕在长安城外都能看见,就算封死长安各门,消息也早已传出,根本掩盖不住!”
一位年轻的兵部郎中对陆衍说:“陆相,如今情况,是否要让各镇节度使回朝?”
那老臣问道:“回朝?带着兵马回朝吗?”
兵部郎中皱眉道:“各镇节度使手握重兵在外,他们若是得知圣人与诸王受困不出,焉知不会生出不臣之心?”
“要是现在下令他们回朝,恐怕他们当场就要扯旗造反了!”老臣拍案而起。
兵部郎中也不客气:“恕我直言,如今长安十六卫不比当年,早已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武备废弛至极。这些事情诸位兴许不知,可是各镇节度使都是刀枪丛中滚出来的,他们对此皆是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更该对其大加安抚,让他们专心镇守边镇。”老臣一副苦口婆心:“你们这些小儿辈,未曾见过厮杀场面,将战事看作下棋对弈,总觉得胜券在握。殊不知战事一起,万千变数,岂是仅凭一腔热血可制?”
“我为大夏江山社稷着想,在你嘴里难道是儿戏不成?”兵部郎中同样起身,如今兵部尚书、侍郎皆困于太极宫,几乎到了无人主持局面的程度。
那位老臣抬手指喝:“我看你们这些小辈,一个个心怀不轨,莫非是迫不及待要夺权上位?”
“我——”
“够了!”陆衍及时打断,令堂内争吵立刻止息,不论是老是少,都慑于陆相威严,不敢声张。
“边镇节帅一事,本相亲自草拟谕令,眼下还是以安抚为主,并加紧十六卫兵马操训,驻守关中各处,以防不测。”陆衍手指轻敲书案:
“但太极宫黑幕必须尽快破除,本相赞同向天下召集有道之士前来长安,即便是过去有作奸犯科、不法之举,也可宽缓赦免。诸位要是知晓某位高人,不论其在朝在野,哪怕远在山林,也务必将其请来,朝廷定然不吝赏赐。”
听到这话,任风行露出深思眼神,而一旁玄都观仙师罗公远起身拱手:“陆相,小道觉得,令郎长青或许能破黑幕。”
陆衍手指敲击一顿,沉默不语。罗公远赶紧补充说:“令郎当初参与道举,正是小道主持监试,知晓他在结界法阵一途有相当造诣。后来小道也曾与伏藏宫达观真人论交,他们师徒想来另有妙法。”
lt;divcss=ot;advot;gt;罗公远推举长青,既有讨好陆相的用意,也的确真心觉得长青师徒比自己更擅长破除结界。
陆衍面无表情,只是说道:“本相自会派人传召……另有一事,我记得叶仙师也随侍圣人赴宴,从内中破除黑幕结界,是否会更容易?”
罗公远无奈摇头:“小道也难断定。”
“既然如此,还请诸位继续发挥才智。”陆衍没有苛责,示意众人退下。
其他人离开后,只有任风行还在堂内,陆衍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任首席有何要事?”
“确有一件事情要向陆相说明。”任风行很清楚,如今事态已经容不得隐瞒,于是问道:“陆相是否听说过拂世锋?”
陆衍面上毫无波澜,淡淡言道:“不曾,那是何物?”
“那并非是物件,而是一支千年传承,其中多为隐世高人。”任风行回答说:“拂世锋的夙愿乃是根除饕餮之祸,过往历史中,不少大事背后都与他们有关。”
“饕餮之祸?”陆衍露出思索表情,相似恍然有悟般:“莫非笼罩太极宫的黑障,便是那饕餮所布?”
“正是!”任风行解释说:“饕餮并非寻常妖物,而是从上古之时便为祸九州的大凶。拂世锋于秦汉交替时初见规模,并成功将饕餮封印,后来一直寻求将其彻底根除之法,并在近百年前有了极大进展。”
“但如今饕餮却在外界为祸,莫非拂世锋已遭大劫?”陆衍顺着问道。
任风行有些惭愧地点头:“不瞒陆相,我们内侍省其中一项要务,便是秘密查探拂世锋的动向,并加以铲除。不久之前曾与他们在南岳衡山大战一场,孰料中途发生变故,致使饕餮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