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停:“孟恬有抑郁症。”
如惊雷炸响。
这个名词是在近十年才变得越来越耳熟的。
标志就是垚山解决的案子里面,与这三个字挂钩的死亡突然间暴增。
一开始盛君殊不了解这是什么死法。去做过功课以后,他觉得这其中有一些矛盾。
抑郁症病人的死不是因为受到什么冤屈,而是因为他们感受不到生活中的快乐,好比得了癌症难忍病痛一样,活着对他们来说是种生理性的折磨。
抑郁症病人不会变成怨灵。
因为当死亡都变成了向往和解脱,哪还来的不平之气?
但凡真的能形成怨灵的,都不是因为单纯的疾病困扰,夹杂着其他被忽视和隐藏的因果。
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再度看向沈莉。
“她不是在我们寝室抑郁症的。”沈莉冷笑,“她是一来就告诉老师同学她是抑郁症了。所以……”
“没有人可能暴力她。我们寝室,相处得相亲相爱,甚至是小心翼翼。”
吃饭的时候,盛君殊一直在看孟恬的朋友圈。
她的黑色裙子把自己裸露的皮肤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信教徒,朋友圈倒是完全敞开的。
而且她很活跃,几乎每天都会发布2-3条动态。
“这都是在干什么……”
他转过手机给衡南看,烫金笔在黑纸上写出几行花体英文。
“练字。”衡南言简意赅。
照片摆拍得很文艺,羽毛笔斜放,色调复古,还附着一大段英文文案,“你自己翻译一下,我英语很差。”
她沉着脸地拆开筷子。
她英语是真的很差,高考英语都没及格,四级到现在还没过。
她现在明白了,她是一千年前的人嘛。逼古人学英语的人都该杀。
“没让你翻,这是莎士比亚的台词。我让你看看照片。”盛君殊无奈地勾了下嘴角,又看九宫格摆拍,“你说这是她写的?”
盛君殊还以为是网上下载的。
“对啊。”衡南说,“照片上有她的水印。”
盛君殊果然在每张照片右下角看到了孟恬的姓名。
现在的小姑娘,上大学都在干些什么……
他越看越觉得疑非常诡异,充满了他认识以外的东西。
“这个呢?”盛君殊又让她看。
照片里依然颇多装饰,丝带,鲜花,黑红为基底,几根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斜放着,色调暗沉。
“火漆。”衡南说,“在蜡烛上烤化,凝固以后封住信封。”
盛君殊微皱眉头,稍有些迷惑。
“还有这个?”
“胶带。”
“胶带?”盛君殊看了一眼,他不信。照片上至少有五六十卷,花花绿绿的,粘什么东西用得了这么多?
“做手账用的胶带。”
“手账?”他倒知道做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