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小王八蛋偷鸡摸狗的本事都是从小撬自己卧室门撬出来的,后来趁自己睡着,更是仗着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本领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云栖就忍不住有些脸热。
海风恰在此时吹了过来,卷着海水特有的咸味,吹淡了云栖面上的热意。
这阵风像是什么山雨欲来的预兆一样,没过多久,海上便起了一阵浪,原本宁静的夜晚一下子变得有些喧闹。
这一幕像极了那个波涛汹涌的夜晚,看得云栖心下蓦然一跳,忍不住扭头催促道:“好了吗?”
“马上。”段星阁话音刚落,海面上便蓦然下起了大雨,海浪声混杂着雨声骤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宛如人鱼哭出的珍珠落在了甲板上。
幸好这柜子前有遮盖物,两人才不至于被雨淋到。
雷鸣声随之而起,豆大的雨滴落在甲板上,几乎掩盖了所有声响,甚至段星阁把柜子撬开时云栖都没听到那声“吧嗒”声,还是一道闪电恰好划过天目,借着那点光,云栖才看到了应声而开的柜子,和其中果然放着的那两份文件。
云栖松了口气,电光在此刻恰好熄灭。
可下一秒,电光熄灭的黑暗之中,微凉的匕首却从身后凑过来,轻轻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云栖蓦然一顿。
段星阁放下锁,伸手去拿,手指触碰到那张纸的一瞬间,他却蓦然感受到了指尖的黏意,他心头一跳,骤然想要收手,却发现那两份文件正被死死地黏在柜子中,甚至连他的手也被黏在了柜壁上。
段星阁心下猛地一跳,硬生生将手从柜壁上撕了下来,蓦然回头道:“不对,哥哥——”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却见黑暗之中,明皎笑盈盈地站在云栖身后,他连个伞都没打,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配上那张脸称得上一句惹人怜爱。
然而此刻的段星阁却直勾勾地看着他,眸底的狠意像是淬了毒一样,和怜爱丝毫不沾边。
“反应挺快啊,段总,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明皎轻轻颠了颠手里的匕首,慢条斯理道,“动了,咱们的好哥哥可就活不了了。”
段星阁不语,那一刻他整个人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下颌微微收敛,瞳孔微缩,肌肉紧绷,那是一个形如野兽般的攻击动作。
可明皎并不怵,他歪了歪头,相当可爱地笑了一下:“别那么凶啊,段总,就算你这么盯着我,我也不会害怕呀。”
雨滴点点落在甲板上,云栖侧眸打量着明皎,意识到他在此刻终于露出来真正的本来面目。
他虽然带着笑,握着匕首的手却一点都不抖,这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那些杀过人的亡命之徒,此刻也不可能如此平静。
云栖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切,无论是前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人下海,还是今生敢在镜头下直接放火杀人,那些都不是程溪的作风,而是明皎的。
包括眼下孤身一人拎着匕首来见他们,凶狠中带着说不尽的猖狂,一切的一切,都是明皎的手笔。
他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纵然云栖猜到了他本质不似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却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猖狂。
电光火石间,云栖的脑海中像是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昨天在卫生间的一切都是你演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姓刘的人,给你打电话的人也不是闻尧。()”
真聪明,不愧是哥哥。?()_[(()”明皎闻言笑了一下,嘴角还因此出现了一个酒窝,“不过后半句你倒是说错了,给我打电话的确实是闻尧那个老不死的,这老不死的狡猾异常,我养的那群蠢货根本找不到他,不过我听说哥哥的人已经找到他了吧?”
云栖抿着唇没有回答,段星阁一言不发地盯着明皎握住匕首的那只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找机会,可明皎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继续笑道:“哥哥的手段确实了得,谢谢哥哥啦,不枉我下午在卫生间演那么久的戏。”
“说起来……”明皎用匕首挑了一下云栖的下巴,锋利的刀尖一下子划出了一道血痕,段星阁见状当即要动手,却被云栖一个隐晦的眼神拦了下去,“跟亲弟弟一墙之隔的地方,被自己养的疯狗操就那么爽吗,哥哥?”
云栖听到这话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明皎见状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像是得意洋洋的炫耀一般:“你就没什么想问的话,或者求饶的话要跟我说吗,我的好哥哥?”
他占尽了上风,云栖语气平淡道:“握刀的手很稳,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那是一句陈述句,明皎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云栖会说这个,但他回过神后便大大方方地笑着承认了:“是啊,但是我之前杀人的时候可没哥哥这么难杀,下毒不行,火烧也烧不死。”
他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杀的不是人,而是随手捏死的一只蚂蚁。
言罢他又看了云栖一眼,仿佛开玩笑一般抛出了一句让云栖蓦然顿住的话:
“说起来,二位之中……不会有人是重生的吧?不然怎么比那个穿书的蠢货还要难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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