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闻言我攥紧衣衫,心绪凄迷,繁杂。
李怜卿看着已经不大好了,面容枯槁,不复往日姿容。
她浑浊的眼分不清是敌意还是恨意。
“我就是看不得你过得这般好,凭什么!”
“凭什么我受尽苦楚,做不成段家的女儿,凭什么你这个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能逍遥法外,过得这般痛快!”
“我就是要抢走你的夫君,抢走你拥有的一切!”
“我好恨,我好恨!”
我张了张口,平时能言善辩的嘴此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见她这幅样子,想起观父兄行刑,挨殷王不留余力的29鞭那日。
上一世…我是怎么死的呢?
在凤仪宫穿着磨肤的麻衣受完刑被扔进冷宫,无食,无水,无被衣遮蔽,自生自灭。
我挥挥手,余嬷嬷被带上前,一五一十说着她做下的孽。
李怜卿讥讽得笑停顿在嘴边,神情转为惊愕。
在她弥留之际,我嗓中晦涩,终是开口,诉说真相。
“嫡姐。”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
“下一世,做个无拘无束的人,别再陷入泥潭了。”
“欠的债,作的孽,需要还。”
我不能代替我的良心,为那些死去的段家人原谅你。
这句话我并未宣之于口。
“嫡姐,错了就是错了。”
我收起眸中怜悯。
我若怜悯恶人,谁来怜悯我?怜悯枉死的段家?
嫉妒则生恶,一瞬恶念生,百件恶事做。
她与景洛白,一个都不无辜。
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得到应有的下场。
我转身不再看她,离开前留下一句低低的沉吟。
“下次做对了就好。”
36
阴差阳错无可恕。
只道愧对有心人。
无风无月无雪清寒日,光影重叠。
“元锦二十二年废后段予宁薨,葬妃陵。”
“元锦十二年殷王废妃李怜卿薨,秘不发丧。”
37
殷王越发不要脸,不顾朝中种种和阿耶的斥责,近日叛逆癫狂得很。
然,一次外出狩猎,从马上摔下,摔瘫了,终身卧床,与皇位无缘。
这事不是我干的,那是谁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