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在病房的第三天，董清如的生命体征终于恢复正常了。
虽然她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身上的管子和仪器都已经撤掉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董清如的脸，却只能看清楚她脸的轮廓和模糊的五官。
明明前天的时候我还看得清楚她的眉眼，她鼻子和唇，可是只过去了两天我的视力竟然下降了这么多。
我伸手摸着已经麻木到僵硬的双腿，绝望的将头靠在墙壁上，仰着头对着光的方向看过去，不知道这样的光明我还能看多久。
门外响起了唐靳川和医生的交谈声。
“董小姐恢复的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听到医生的话，我吃力撑起身体，却又听到了唐靳川冷漠又残忍的话，“清如失血太多，又刚刚恢复，不如再多给她输些血，她也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再给她多输一些血。
我低下头盯着手背上模糊到连城一片的针眼狠狠地捏住了拳头。
为了保证血液的干净，唐靳川要求医生每隔两个半小时就要重新在我的血管上扎上一针，还要在不同的位置上。
他知道董清如失血过多会危及生命，可是为了救董清如，他竟然丝毫不考虑我的生命安危。
在他心里，我就是董清如的移动血库，只要她好了，我死了他也无所谓。
“唐先生，阮小姐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为董小姐输血了。”
“这三天的输血量已经达到了人类的上限了，如果再抽下去，我怕阮小姐会出意外。”
唐靳川冷哼一声，“一点血而已，她那种祸害一时半会死不了。”
我这种祸害。
我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如果唐靳川知道他口中的祸害就是他应该真正放在手心里呵护的人，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如今对我做的这么绝……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医生拿着医药箱从外面走进来。
他蹲在我面前像之前那张在我的手腕上绑上了橡胶管。
他盯着我的手背拿着针头的手微微颤抖着，抬头看向了唐靳川，“唐先生，这真的会出人命的。”
我也顺着医生的目光看向了唐靳川。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我猜得到，他此时此刻看我的眼神一定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她一条贱命怎么比得上清如。”
感受着针头扎进血管的冰凉，看着血液一点点从我身体里流出去，我盯着唐靳川，“董清如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这次你抽完我的血能不能放我离开？”
唐靳川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我是强迫你给清如抽血？”
“这是你在为自己做的事情赎罪，就算你为了清如死了，也是你应该做的。”
我握着肿胀的手垂眸，“就当是我为了自己做的事情赎罪，现在董清如已经没事了，你总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唐靳川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可惜我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过他看我能有什么好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离开后唐靳川才哼了哼，“滚吧，以后不允许你再踏足唐家半步。”
听着房门关合的声音，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董清如转到普通病房后，有个护士解开了我手腕上的扎带。
扎带打开的刹那，我身体不稳的栽倒在地，鼻子撞击在地面上，血顺着鼻孔往外淌。
我摸了摸地上黏腻的液体，脑袋空白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