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俨拦下梁玄真,让她留在屋子里守着表哥和妹妹,说:“颇黎,能麻烦你帮我烧些热水来吗?玄真,你们别出去了,就呆在屋子里。”
等会儿要见血,女孩家干净,别被脏东西污了眼睛。
梁俨提剑去了院子,见段晗和高照被崔璟困在花圃旁,花圃里的白梅含苞待放,披着薄薄清辉,恰似月娥降世。
“凌虚,沈公子无事吧?”段晗小心翼翼问道。
“无事,就是流了点血昏过去了。”
段晗闻言松了口气,赔笑道:“今日是这混账吃醉了酒,昏了头,全是这混账的错,现在这院里脏乱不堪,你家人也受了惊吓需要好生安抚,我们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明日我必定带着这孽障登门谢罪。”说着,拉着高照就要遁。
刚转身,两人便被一把血剑拦住去路。
“你可以走,高照留下。”
“凌虚,我带他回去就是要通知舅父族老,必定请家法好好收拾这孽障一顿。”说着,段晗便狠狠踹了高照一脚,“你这混账,等着回去被打死!”
高照明白表哥是在做戏,心里并没有当回事,反正没有闹出人命,便是闹到衙门去也奈何不了他。
“凌虚,你放心,我必定告诉大舅,好好笞这孽障一顿。”
“只是打一顿?”
段晗嘴角一僵,心道不然呢,随即又道明日必定带着上好的补品和礼物登门赔罪。
“行了表哥,我先回去睡了。”高照见梁俨收了刚才的凶煞模样,想来是见他表哥来了,又发现家里人安然无恙,这才恢复了神智。
毕竟他家高门显贵,他欺辱梁俨家人又如何,梁俨还不是只能忍着。
高照踏着轻快步子往门外走,见带来的家仆都被杀净,心烦不能坐轿回家了。
梁俨哪里会放过高照,一个飞踢过去,高照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扑到,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人趴在花圃里,旁边的白梅被重物撞击,抖落了数个冷白花苞。
“你疯了!”高照脸上手上全是泥,半坐起来瞪着梁俨。
梁俨给崔璟使了个眼色,崔璟立即将剑架在了段晗肩上。
段晗一时不敢动,担忧地看向花圃,道:“踢得好,凌虚,这孽障是该好生捶一顿,你只管打他出气。”
“表哥!”高照话还没说完,一只脚狠狠踩上了他的心口,使他背仰朝天。
“我表哥头上的伤是你弄的?”
“我没动手啊,是他自己撞的墙。”
“他为什么要撞墙?”
高照眼神飘忽,他当时见沈凤翥一副病西子模样,楚楚可怜,遂起了亵玩心思。谁能想到沈凤翥那般性烈,他让沈凤翥在承欢和死之间二选一,他不过嘴上说说,谁承想沈凤翥立马就撞墙,把一张脸弄得血渍呼啦的,搞得他兴致全无。
“你强迫他?”
“谁强迫他啊,他瞪着两只骚眼睛勾我,不就是在玩欲擒故纵吗?”高照试图挪开梁俨的脚,却被踩得更死了,“老子不过是成全他。”
“哈哈哈哈,勾引你?”崔璟笑出了声,“他图你什么,图你才比蠢猪,还是图你貌似**?你也不照照镜子,哈哈哈哈哈。”
高照从小到大未被这般嘲弄过,气得想要暴起撕烂那人的嘴,只是被梁俨踩住胸口,不得动弹。
“贱人,你敢骂小爷!”高照正有气没处撒,朝崔璟怒吼,“等明日老子得了空,弄死你。”
崔璟冷哼一声,道:“怕你啊!你爷爷姓崔名璟,有种明日午时城门口见,你若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你!”
段晗侧脸瞄了一眼持剑少年,暗忖梁俨是真的傍上崔氏这尊大佛了。
“三郎,闭嘴!”段晗朝高照急道。
高照闻言心里更不爽了,又是崔氏,梁俨就是仗着崔氏才敢让自己这样难堪!
“吵够了吗,吵够了就闭嘴。”梁俨双手握剑,冷眼睨着脚下之人,准备直插高照咽喉。
冷剑举起,吓得高照跟砧板上的鱼一样乱弹,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挣脱了梁俨的脚。
“梁俨,我…你竟想杀我!”高照在花圃里滚了几圈,梅枝上的花苞扑簌簌落在了脏污的锦绣上。
梁俨提着剑缓缓靠近,并不言语。
高照慌忙站起身往段晗处跑:“杀人偿命,你家里人好好的,你还杀了我十个家仆,老子要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