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城……没关系的,没关系,他疯了,我还可以让他变回来。”霍普列喃喃自语,跟洗脑一样反复叙说着这些话。
傅遇安没有在这关头刺激他,趁着对方狂乱的时候,悄悄向着总控台挪动了几分。
霍普列忽然抬起了头。
傅遇安刹住脚步。
但霍普列不是察觉到他的动静,而是加快了对系统的操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傅遇安看到了很多和时城相关的过去。
时城的左手为什么会是假肢?
因为当年的车祸,时城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和创伤,在手术台上被点击过的左手一直会时不时的抖动。
有一次,他因为手抖,不小心把饭洒在了霍普列的文件上。
霍普列砍下了时城的左手,强行换上了假肢。
他说:“小城,你看,这样你就痊愈了。”
时城不习惯这么重的假肢,只能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用纸牌练习使用熟练度和灵活度。
纸牌逐渐由纸质变成铁片,再变成金属……
练习的动作成了习惯,以至于后来他完全掌握了手的操控,也总是习惯性玩点扑克,摆弄些什么。
而心脏和胃,纯粹是因为霍普列一些突发奇想的理念和研究,多次在他人身上实验失败后,只能把魔爪伸向了时城。
短短几个小时,傅遇安看完了时城全身三十多块骨关节和二十多次大型手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有人在经历了这些以后还好好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时城你他妈是死了吗?!”霍普列看着一直保持在“10”的情绪波动上,终于彻底失态了。
他来来回回在实验室内走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我该怎么办?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他还没疯,你倒是快了。”傅遇安的嗓音已经接近喑哑了,刚刚为了镇定下来而咬破舌尖,现在一说话,铁锈腥味就在口中蔓延。
但他只觉得很苦。
太苦、太涩了。
快让人喘不过气来。
霍普列忽然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闭嘴!没让你说话!你给我闭嘴!”
傅遇安扯扯嘴角,讽刺地笑了一声:“你真的很无能。”
“没了时城,你什么都不是。”
他本以为,霍普列在听了这句话后要跟他打一架。
但让人意外的是,对方却诡异地镇定了下来。
“没了时城……没了他……”霍普列表情狰狞起来,扭曲得活像地底趴上来的厉鬼,“对啊!那件事时城一定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
神神叨叨念了半天,他手忙脚乱扑倒总控台前,手指开始不停地敲击屏幕。
这一次出现在屏幕上的主角不是时城,而是霍普列。
霍普列小时候和时城很像,婴儿肥的脸蛋和深褐色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和童话中走出来的小王子一样。
但傅遇安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个小孩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直觉上的忌惮和厌恶。
他皱着眉,悬着一颗心接着往下看。
这一次,不仅仅是时城的过往。
还是时家见不得人的秘闻。
时家早就死去的大哥,其实是为了做人体实验才生下来的,出生就是不完全体,一直被养在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