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沈银粟的性子就够好了,能让她觉得不好相处的,那怕是真不好相处。
洛子羡摇摇头,实在是劝不下去,见天色稍暗,好心地拍了拍叶景策的肩。
“好了阿策,反正云安妹妹也不会有时间见你,你这两日打仗疲累,待用过晚膳,不如先回帐中休息一下吧。”
“也好。”叶景策点头,转身向炊事营走去。
天色渐暗,晚些时候营中便寂静下来,只偶尔有巡逻兵的走动声。
掀了帘帐,叶景策迈步走入,未等到榻前,便觉这帐中似有旁人的呼吸声,放轻脚步缓缓走去,只见榻上的被褥后蜿蜒出一丝黑色长发,那人大约是身量纤细,呼吸也较常人轻巧。
但这绝不是沈银粟的呼吸声,沈银粟的要比这人更柔一些。
听着……应该是个男子。
光天化日之下,不对,黑灯瞎火之下,居然有男子敢在他榻上躲着!
叶景策愣住,渐起玩味之心,缓缓靠向榻边,刚坐下,便伸手猛地抽开被子,不待看清那人面孔,便见一身藕粉色裙装,顿时,他和那裙装之人一起大叫起来,瞬间侧身滚落床榻。
难难难难……难不成判断错了,是个女子?那可说不清了。
叶景策艰难地向一侧瞥去,不等看清,又听那人大叫起来。
“抱抱抱抱……抱歉,你,你别打我,是师弟他们让我这么做的……我没想吓到你的……”
男子的声音?师弟?
叶景策震惊地向榻上看去,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穿了套粉色的裙装坐在他的榻上,见他不敢置信地看去,低声道:“那个……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是师弟说你这人三心二意,怕你对粟儿师妹不好,要找个姑娘让你提前露馅,可他们又觉得真找个姑娘会害了人家姑娘,便同我说,我身量偏瘦,看背影也许能蒙混过关……”
“……”叶景策震撼地看着榻上欲言又止的男子,张了张口,试探道,“二师兄?”
“我,我我,我不敢受小将军这一声二师兄的。”榻上男子紧张得语无伦次,连连摆手道,“我……那个我叫良温,诶,不对,是温良,对,温良……我,我害怕和陌生人说话,你……你见见……见谅”
……不会吧,这不会就是粟粟口中说得不好相处吧,原来她这二师兄不是性子蛮横霸道,是根本就不愿意和陌生人说话,故而不好相处。
“那……温师兄好?”叶景策小心道,温良咧嘴干笑了一下,“那个,我现在就出去,你安寝,你安寝,我不打扰你了。”
温良说着,手忙脚乱地去穿鞋,叶景策在地上惊诧地看着,见其一身女子衣裙,又扫了眼床榻,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温师兄今日这身不便外出,不如就在这儿住下吧。”
“多……多谢叶将军,但这是你的帐子,我睡这儿于礼不合。”
“可你是粟粟的二师兄,于情于理我都该款待于你,更何况这营中营帐有限,若临时寻了住处,怕是也不容易。”叶景策笑着安抚道,“温师兄就算是给叶某一个面子,哪有人把自己夫人的兄长赶出房去的呢,这说出去,只怕粟粟的面子也挂不住。”
“这……这哪里算赶出去,这分明是我叨扰了……”
温良说着,叶景策却不由分说地请他回去榻上,自己站在榻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叶……叶将军,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你让我睡在这里,你去哪里睡,要不……要不你将就一下,我睡觉很老实,不会占很大地方的,你别看我穿成这样,但我很安全的,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这身是被他们套上的……”
“温师兄,我和男子同睡一张床会过敏的,你就自己睡吧。还有,”叶景策笑起来,“我看你这衣服也不太方便明日出门,不如脱下来给我,我让人给你备一套合适的。”
“真的吗!叶将军你人可真好,无声他们硬要我穿这套衣服,说我要是不穿,就把我养的菜都喂猪,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温良一边说着,一边将外面的粉色外衫递给叶景策,后者接过衣物,笑得更欢,不等再寒暄两句,便走出帐子。
“活虎。”
“属下在,少爷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