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艰难地一点头。
“不用紧张,”张聿钦的语气放轻了些,“如果会冒犯到您,让您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奚春尽再次点了头。
“第一个问题,”张聿钦顿了顿,“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这就是张聿钦在看到资料后决定要见面的原因,因为他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信息。
婚介所当时没有给他发奚春尽的照片,他也没在意,只想着来看看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
似乎很符合这个名字,气质忧郁,不自知的愁绪凝在眉目间,犹如起伏柔和的山峦隐于薄雾,漫开的水汽总在那双躲闪的眸中若隐若现。
只有在他抬眼望向自己的一刹那,风烟俱净。
张聿钦看清了对方眉尾下匿着的那颗小痣。
“是我爸妈起的,因为我出生在春天结束的时候。”奚春尽很认真地回答。
他有一个好听的姓,可惜也有个不太适合当名字的名。
“第二个问题,”张聿钦的视线短暂地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了那杯沁着水珠的冰美式上,“有什么忌口吗?”
“啊,”奚春尽愣了下,也低头看了眼,“没有。”
奚春尽刚才是照着那个男人点的单,喝了一口后皱了眉,就没再动。现在张聿钦这样问,明显是看出自己没见识,没怎么喝过咖啡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他不免有些难堪。
可张聿钦忽然招了下手,服务员走了过来,两人短暂地交流了几句。
没过多久,一杯抹茶拿铁,一碟幽兰荔枝巴斯克就被端到了奚春尽的面前。
吃点甜的,他希望奚春尽能开心一点。
奚春尽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叉子,略显局促地说了声“谢谢”,又转过头看向张聿钦,再次说了声“谢谢”。
张聿钦没说不客气。他安静地看着奚春尽小心翼翼地舀蛋糕的模样,忽然就不打算等下去了,他本来是打算等临近结束的时候再说的。
可是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近似于迫切,近似于冲动,他希望得到明确的答案。
“第三个问题。”
张聿钦说出这句话后,难得有了长时间的停顿。
但奚春尽放下了叉子,他在看着他。
于是张聿钦开口了:“星期六上午,您有时间吗?”
要上班。奚春尽下意识想着。但很快他又意识到,张聿钦好像是在做什么安排。
“应该有的。”大不了请假,奚春尽一狠心,确定答案似地点了下头。
“怎么不问问去哪里?”张聿钦对他笑。
有点急于求成了。双颊隐隐发烫,奚春尽的目光收敛了几分,问道:“去哪里?”
“民政局。”张聿钦的语气平淡到近乎倦怠,可眼底仍然带着很浅的笑意,“记得要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如果您不赶时间的话,一会儿我们可以提前去拍免冠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