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没有接前辈的话,只是拿起球拍,点了后像赛场走去,脚步不紧不慢,背影修长而笔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赤司征一站在网球场的底线前,手中握着网球拍。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冷光下显得越发病态,却意外地吸引人目光。场下观众的议论声渐渐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这个瘦削的少年。
“他的气质和之前的几位完全不一样。”一个观众小声说道,“难道这才是立海大的隐藏王牌?”
“王牌?”旁边的人嗤笑,“这种体质,怕是上场打几分钟就喘不上气了吧。”
“喂!你们之前没有看过立海大的网球比赛吗?或者压根就对网球不感兴趣吧,否则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啊?他谁啊?”
“今年日本国中网球界最耀眼的新星啊!另外两名分别是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不过其他人的成绩都没有他亮眼!”
……
观众席上的讨论声还在继续。
迹部景吾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目光锐利如鹰。“哼,无知。”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居然在为别人鸣不平吗?”
迹部冷哼一声,“本大爷不过是觉得,这种庶民的议论实在刺耳罢了。”
他话音刚落,赛场上响起了裁判的声音:“单打三,立海大赤司征一对阵六里丘笕,比赛开始!”
人类的悲哀之处在于,哪怕身处绝境,也会不断找寻希望,以至于让自己跌入更可怕的绝境。
现在六里丘的选手便是如此,对年纪小的选手心生轻蔑是常事,哪怕这位选手来自立海大,哪怕他是今年最耀眼的新星。
就连观众也不免认为立海大特意让年纪最小的后辈在最后一轮出场,是为了锻炼对方——毕竟最后一轮比赛,甚至都不会影响最终结局,何况因为现状,而有意无意忽视细节的六里丘选手呢?
笕承认自己看到对面那名走上来的少年时,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对方的身体实在有些单薄,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常年运动的少年,不过……那副冷静的表情,总是让他有些揣揣不安。
第一轮发球局是六里丘,笕站在底线边缘,将黄色小球高高抛起,用尽全力击出。这球速度极快,直奔赤司征一的反守位。
在常人眼中这是一记角度刁钻的外角球,笕以为哪怕对方可以接住,说不定也会动作稍显狼狈一些。
然而,在他期待的目光里,他的对手仅仅移动了半步,啪!”清脆的击球声响起,球拍已经挥出,网球以更快的速度直奔笕的底线,落点刚好在界内。
笕吞了吞口水,意识到了不妙。而这份不妙,是早在他们和立海大开始比赛前就应该明白的,然而,他们一直抱着侥幸心理,甚至用言语来欺骗自己,驱逐焦虑,重拾信心。
但现在这份焦虑又再次回来了。
他想起了他们刚开始得知抽签抽到的立海大时网球队里的氛围,所有人都沉默又绝望,原本今年,他们想着至少要闯进全国前八强……学校给了他们最好的设备和最优异的环境,无论是教练还是队员,每个人都拼了命的训练,却还是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差点崩溃。
有些学校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像一座永远也翻不过的高山,光是存在那里,就已经带来足够的压迫感。
“15-0。”
笕听到了裁判的报分,他却感觉这声音仿佛离他很远。他的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慢慢飘回了眼前的对手身上。
一个比他小了两岁的一年级生,却可以在瞬间有这样的反应能力和速度,难道网球这项运动只有天赋出众的人才能参与吗?
但天赋出众的人早就去了有名的网球学校,立海大、冰帝、青学……他们这些不知名的小学校参加这种比赛,到底有什么意义?
赤司征一微微侧头,耳尖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但并非来自自己,而是来自于对面。
比赛继续进行。
笕咬了咬牙,重新站上发球位。他将网球高高抛起,再次用尽全力发出一记强力发球。
“右前场吊球。”赤司征一在心里默念,脚下微微一动,便轻松接住来球,并以一记斜线回球得分。
他最近对自己的必杀技又有了新的感悟,现在正好是可以实验的时候。
“30-0。”裁判报分。
笕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说不清他和赤司征一的脸色谁更苍白。不过他依旧没有选择放弃,速度不行,他就试图用力量和角度突破赤司的防线。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赤司的回球总是精准得令人发指,仿佛能看穿他每一球的意图。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笕心里发出不甘的低吼,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急躁,甚至有些不够果断。
场下的切原赤也一脸兴奋地拍着栏杆:“好球!征一酱的回击比以前更加精准了!”
柳莲二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击球落点距离底线不到3厘米,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赤司征一的计算能力和手感,在这一球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计算能力?”切原睁大嘴巴,“难道征一酱也学会了数据网球吗?”
场下也有不少观众在议论,“六里丘选手的每一球似乎都被赤司征一看透了,是我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