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三年前,她喜欢莫勒钦,直到他离去,她才发觉,原来她对他的心思,竟是男女之情。
她从未喜欢过谁,也不觉这辈子会去爱谁。因此第一次遇上时,毫无经验,等反应过来,唯余遗憾。
这一次,她是幸运的,能够早早在赫连煊的事上,琢磨透彻,豁然开朗。
因姜国之故,她得以在赫连煊身边。恰巧她这公主装得不错,跟他处得来。
他想要的,是恪尽职守,安于本分,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中。
失控的爱意,不如乖顺的柔情。
既是如此,她愿意以他希望的方式去喜欢他。
不表露出爱意,不纠缠,一直轻松下去。
有玛茹前车之鉴,她相信她能做得更好。
她与赫连煊的缘分,或许就像草原上盛放的花,趁此时美丽,当尽情珍惜,待三春过后,自有其归途。
只要在这条与他同行的路上,走得远一点,开心一点。届时,回忆足够美好,她没什么放不下。
如此想通,一切跟从前并无区别。
她朝他跑去,取下绝影背上的水袋,咕噜噜喝水。
待她喝够,赫连煊接过,仰头饮水。
喉结滚动起伏,淌下的水顺其滑落衣襟中,沾湿布料,黏在他肌肉上。
呃……她低头。
其实也有不同。
明确自己的心意后,他的一举一动,比从前更牵扯人心。
就拿喝水来说,他拿她的水袋接着喝,有种间接接吻的错觉。虽说他不见得注意到了,但她以如今的心境,很难忽略。
她和他之间的亲密不多。
唯一一次亲吻,还是春月节那会儿,他出于误解。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丫子,轻轻踢弄地上的小花。
那时候,她已经喜欢他了吧,否则他亲过来时,必定出于本能扇他一耳光。
心中难免遗憾。
早知如此,当时该借机多亲一亲。
见她抿笑出声,赫连煊也露出点笑,“你近来兴致格外高,倒是不怕别人说你迷惑孤不务正业。”
他以为杏林之事后,她不会愿意再跟他出来。
穆凝姝朝他道:“本公主冤枉。明明是大单于自己贪玩,寻个替罪羊。我替你背了这么多锅,你该给我赏赐弥补才对,居然还说这种话。”
赫连煊道:“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是你先挑。你自己挑得嫌累,现在倒又讨赏。行,你说,想要什么?”
穆凝姝没想到,他会把玩笑话听进去。
她之前的调侃不无道理,玛茹沉迷于赫连煊,他必须负部分责任。
这人,不触碰他底线时,极好相处,甚至纵容偏袒而不自知。
如何让人不对其生出贪欲?
连她有意克制,都扛不住。
穆凝姝笑眼望他,轻轻拉住他的指尖,声音不自觉变得绵软,道:“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不如就先欠下。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好不好呀?”
她心底暗戳戳明晰,这个小小的触碰在他接受的范围内。
同他相处久,她对分寸的把握,很有心得。
“好。”他反握住她的手,扶她上马,继续教她些进阶马术。
明明做的事都跟从前一样,她嘴角笑意却压也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