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粉白,这个颜色在花树间显得明丽。
她拿来药膏,不计前嫌给他上药。
世间哪有她这么可爱,还会给人上药的狼崽和马驹?
他真是不懂欣赏。
赫连煊躺在床上,她坐着调匀药膏。
起初她上药,坐得板正,但赫连煊对待她,总是淡淡的,偶尔逗弄下。
像对待一只猫。
她凑近时,他顺手撸一撸。更多的时候,即使身处一间房,她和他各做各的事。
时间一长,她发觉跟他讲究男女之别,毫无必要,便怎么舒服省力怎么来。今晚批判过敕加特色文化,她越发自在惬意。
……绕来绕去,反正仍旧不是人。
也行吧,上药猫猫。
待药膏调好,穆凝姝懒懒散散趴在他身旁,单手撑头,另一手指尖抹上药膏,轻轻从他伤痕上涂过。
伤口早已拆线,没有化脓没有增生,恢复得很好。
涂完这种药,她又拿出一瓶给乌琪用过的同款祛疤膏,道:“来,再拿祛疤膏保养下,疤痕会变淡,不仔细瞧就看不出。”
赫连煊拒绝:“不要。孤不是女子,用不着。”
他侧过身体面壁,不给她机会。每天被她这样上药,简直是受刑。她倒是自在,无知无觉,还要来第二遭。
穆凝姝深深惋惜。
他面相精致,内里仍是个草原糙汉。
多么美好的身躯,不懂珍惜。
***
骑马免不得拉动伤口,此次出游选用马车。游玩队伍浩大,侍从们各种物件备得齐全,陪侍左右。
马车轻微摇晃,路途稍远,穆凝姝晃得困乏。
好在车内宽阔奢华,设有小榻。赫连煊拿着本兵书看,她枕在他腿上小憩。
在王帐中,她有时亦会如此。
躺在他腿上,他会不自觉摸她头发,轻轻缓缓。
难怪小可爱喜欢被她撸,确实上瘾。
车驾至杏花林,遥望粉白无尽,繁盛如云。
侍女们铺毯放桌,摆上水果点心,生起小火炉煮茶热酒。
赫连煊先下马车,朝穆凝姝伸手,她刚搭上,忽然被他一把推进马车里。
下一秒,面前帘幕被人一刀劈为两半。
她反应极快,连忙往马车深处滚去。
“有刺客!护驾!”
外头札木尔大喊,侍女们尖叫躲避,混乱一片。
刺客显然朝赫连煊来。
他持刀跟刺客打斗,侍卫和暗卫纷纷前来护主,刺客死伤大半。
刺杀讲究快准狠,一旦开头不成,落下风,再难转圜。
首领刺客见行动失败,吹口哨,朝穆凝姝马车袭去,绑架她,顺便抢车逃走。
赫连煊抢过旁边侍卫的弓箭,飞快拉弓搭箭,三箭齐发,直接将刺客射下马车。
马匹受惊继续跑,他翻身上马,追上马车,腾跃到拉车的马上,将其控住,车速渐缓。
穆凝姝探出头来,正好对上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