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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脑中混乱,揽月的话听在耳中断断续续,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6华亭的声音格外清晰地钻进耳中,如夜露般清凉。

他在帮后面的宫女写愿笠,却接着搅月的话:“会仙法有什么稀奇,看面相,娘子是青蛇托的生。“

群青闭上眼,又有那种被逼到角落的阴冷感。

你才是蛇,你有毒。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祈官当值到深夜方写完最后一张笔,江边热闹寥落,空无一人。

犬素帮6华亭收拾笔墨和残篓:“长史,要做的事成了吗?娓娘愿帮我们吗

?

6华亭坐在案后,看着手上血浸透布帛:“差不多吧。“

“殿下最讨厌神佛之事,要是让他知道,您让参军同意奉迎佛骨之事,恐怕要翻天了。“狸素道。

「他讨厌?你觉得燕王府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6华亭淡漠地说。

“也是。“献素颓然,“现在殿下失势,是我们百般乞求留下,好歹是个皇子,这圣人怎么一点父子之情也不顾…“

眼前的池水笼罩在雾中,漆黑而混沌。6华亭扯了扯衣领:“头晕。“

“能不晕吗?那刃上有毒!长史这些日子合眼都不够,更别说养伤,这样身体怎

么扛得住?7“狸素小声地说。

6华亭说的自然不是身体的晕,而是一种厌倦。

权力心机,如渊墨池,他淌过一遍,摸到了岸。如今又要再淌一遍。

「江风湿冷,官服单薄,咱们燕王府如今就是个四面透风的纸壳子,指着你一个人糊,可禁不起这样吹。“

献素说,“长史本来就是顶缺,既然话已经带给吕嫂娘娘,为何不告个假回府,

非要坚持整场,几百张纸笔写完了,娘子们是高兴了,这手伤恐怕一时半会又好不了了“

6华亭把玩那风铃,没头没尾地答,“我想见她一面。“

献素惊了:“谁?7“

6华亭自袖中掷出一枚通宝,钱币叮当撞在桌案上,弹跳滚动一会儿才落定,

像一句冷酷而毋庸置疑的回答。

犬素怔怔地看着案上那枚通宝。

那个…掷钱币定生死的…梦中杀人娘子!

“传说陇南的书生赶考,要不眠不休地走许多山路,但人又劳累嘘睡,为了保持警醒,便在背着的箱笼里面,放一条小青蛇。“6华亭说,“蛇不眠,人不休。“

献素听得脸都皱起来:“那…长史见到了吗?“

今日一见,群青气色倒是很好,灯下的脸像捧雪,眼如飞星,顾盼间有鲜活生机。

短短几日,还升官了。

6华亭笑了笑。风将厌倦尽数吹散。

“我现在清醒多了。“他说。

「那还杀不杀呢?“狸素小心地将通宝拈起来,收在盒子里。

“她身上还有我想知道的事。“6华亭淡道,“不过,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说的。“

“若只想探听秘密,这还不简单吗,何必非得打打杀杀。“狸素凑到6华亭耳说了什么,6华亭听后不语。

“属下觉得,这娘子也挺无辜的,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万一梦就是反的呢?

“这么快就心软了?“6华亭笑着院他,神情复杂难解,“梦中你们八个,有四个死在她手里。“

犬素的笑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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