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袖说:“你看看你自己的手。”
陈樾依言看向自己的手。
这才发现?他手正揉在旁边那团雪上?,满手都是雪融化后的湿滑。
陈樾:“……”
他僵了僵,克制地收回手。
然后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不自觉就……”
“不自觉也得自觉。”棠袖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禽兽,“这才第一天?。”
陈樾:“……我?知道。”
陈樾有点委屈。
他就是习惯性?那么?做了,他又不是真犯浑。
“没有下次,”棠袖警告他,“不然以后不找你了。”
陈樾想说不找他找谁,除了他还能有谁可以随时随地帮她解决,但面对棠袖犀利的目光,他也只得哦一声,应承下来。
应完更觉委屈。
可他没法说,只能看棠袖瞪他一眼,让他去打点热水来给她擦擦,她要?换衣服。
陈樾去了。
回来给棠袖收拾完,再扶她躺下,自鸣钟指针无声跳了格,灯光在夜色中更显柔和?。陈樾算算时间,觉得待会儿陈由珝怕是要醒,他干脆不睡了,坐在那闭目养神,方便陈由珝一有动静他立即就能上手。
眼睛是瞌着了,陈樾心里又盘算起像棠袖说的,这才第一天?,今天?就算了,等从明天?开始,得给陈由珝养成夜里睡整觉的习惯,不然没睡多长就喂一顿,棠袖根本没法正常休息。
坐月子是让女人?产后恢复休养的,不能连个觉都睡不好。
陈樾决定?等天亮了就去问太医产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摇篮里传出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连带着婴孩咕咕哝哝的细碎呓语。赶在呓语变成哭声前,陈樾上?手试了下,确定?陈由珝是饿了而非别的,他把陈由珝从摇篮里抱出来,转身喊棠袖。
棠袖还没睡着,闻声接过陈由珝,让孩子半句哭腔没出就吃到饭。
吃完给陈樾,陈樾抱着在屋里边走边拍,俨然已经渐渐熟练了。等把陈由珝放进摇篮,陈樾回到床上?,棠袖察觉身边多出个人?,迷迷糊糊喊了句:“夫君?”
“嗯,是我?。”陈樾拉拉她肩头被子,“睡吧。”
棠袖说:“陈由珝醒了喊我?。”
陈樾没应,只说:“睡吧。”
总归除了饿这点必须得棠袖来,别的他自己又不是不能做。
实在不行就出去叫人?,难不成连哄孩子都哄不好。
陈樾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只要?锦衣卫没有特别要?紧必须他亲自出面的事,他大多时间都呆在棠府,能带陈由珝多久就带多久,尽量不让棠袖费心,可以好好坐月子。
此举叫一贯看他不顺眼的棠东启都有些改观。
既疼了他女儿,又照顾好他外?孙,这个女婿还是有那么?点过人?之处的。
棠东启想,不然藏藏也不可能嫁他,说要?和?离,到头来也没真和?离。
这个时期的孩子长得快,几乎一天?一个样。转眼陈由珝已经满月,不仅皮肤从刚生下来的通红皱巴变得白皙软嫩,眼睛乌溜溜的也不小,睁开时特别像陈樾。
嘴巴则像棠袖,瑞安长公主由衷地说嘴仿棠袖真好,棠袖唇形比陈樾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