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罗颂发来的微信时,杨梦一正在等巴士,手臂还有些隐隐作痛。
今天运气不太好,她下楼去金玉宫送槟榔时,被房里的客人截了下来。
喊她跑腿的姑娘名叫柔柔,急得额上都要冒汗了,那客人还是攥着杨梦一的手不肯放,他们总把醉酒当成正当的辩护理由。
这个房间里的客人是同一个公司的。
说是今儿部门团建,一起吃了晚饭又去量贩ktv玩了会儿,他们几个觉得不尽兴,就转场来了金玉宫。
看得出,他们来之前应该就喝了一些酒,个个都脸红声大的,杨梦一进来前,他们就已经对着几个进房的姑娘手上动作没个干净。
乍然瞧见个穿着清汤寡水,面容却姣好嫣然的女人,更是起了兴致。
杨梦一笑得礼貌又疏离,说自己不是这的工作人员,但那醉汉不管不顾,只嚷嚷叫她开价,他给得起。
杨梦一一边觉得恶心,一边还在担心前台一直没人,要是有人要开包房怎么办。
她瞧着对方肥头大耳的样子,思绪竟还打岔,不知怎地想起几年前的趣闻,说某医院某科室的医生集体pc,结果被扫黄警察一锅端,以至于第二天该科室所有医生缺席,整一个大瘫痪。
柔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实在没招了,只好摇人。
不一会儿,阿文就来了,还带来几个等翻台的姑娘。
阿文是老油条了,他知道要让客人心甘情愿地踩他递上的台阶,首先就不能让客人觉得丢脸。
对着姑娘唱红脸,对着客人赔白脸,一通操作,最后客人就高高兴兴地搂着俩小姑娘玩儿去了。
杨梦一乖乖地跟着阿文出了包厢,没敢多停留,说了声抱歉就脚底抹油跑了,留下阿文一个人气得快冒烟。
回到星天地的杨梦一,觉得手臂上仿佛还残留着那男人掌心的黏腻触感,面色有些黑。
加上最近几天小腹隐隐作痛,她看日期,大约是姨妈快来了。
好不容易下了班,等她坐在车上,随着车辆行驶不时摇晃颠簸时,整个人还愈发闷闷的不痛快。
想是除了恶心之外,她多少有点受到惊吓了,现在稍微放松些,不适感也终于有孔可入,正肆意侵蚀着她的身体。
尽管如此,杨梦一还是打开了手机。
她手机里有两个微信app,一个属于星天地打工人,一个属于在正常秩序里生活的杨梦一。
她点开工作号,将里头客人的消息和评论一条不落地回复完,才算结束了工作。
只要服务态度好,说不定就有客人找她订房续卡。
虽然效果一般,但做这事也不需要太多成本,她便也习惯了。
而生活号于她,只是最简单不过的通讯工具。在那里,她总是无声无息不惹眼。
杨梦一循例在工作号之后,打开生活号查看一遍是否有遗漏的消息。
但不同于往常的零消息,今天罗颂的头像右上角,有个明晃晃的红色数字3。
她挑了挑眉,点进去,是祁大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声学姐。
而她们之间的上一次对话,是将近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讲真,罗颂是个很热心的人,但是这种暖乎让杨梦一无奈。
杨梦一偶尔觉得受宠若惊,有时又避之不及,她不太习惯这样的友谊,她试图去解释对方的热情。
思来想去,大概就是小孩对成人世界的探知欲吧,夹杂着危险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当然这种认知是浅薄而错误的,就像在初高中里,那些流里流气的太妹烂仔也总能拥有一批无脑拥趸,就因为那似乎是同龄人里“最有大人模样”的一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