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理都觉得意外,报了地点和时间。又说:“问你一下,阿场他们的事,是你帮的忙吗?”
杜悠予又笑了一声,却说:“你误会了,那不是我。”
钟理讨了个没趣,挂断了,转头看老伍还嬉皮笑脸的,便丧气道:“我就说了吧。这事跟他没关系,我和他交情没到那地步。”
“不是他能是谁啊?他肯定是在客气,真谦逊啊,哦哈哈…”
钟理不重地给了他肩膀一拳,懒得再和他辩了。
安排好喝酒的地方,钟理也先回一趟家,打算洗个澡好好整理一番,把一张胡茬拉杂的脸弄弄干净。
一回去就看到欧阳闷头闷脑的坐在桌前,蔫蔫的病兔子样。
听到钟理的动静,他忙抬起头,眼光挣扎,很不安地看着钟理。
钟理跟他僵了许多天,一直没好好说过话,这时瞧了他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阿场他们没事了,晚上一起去喝酒吧。”
“啊,没事了?”欧阳回过神来,脸上立刻多了血色,一迭声说:“啊,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被我添乱…”
钟理“嗯”一声,突然反应过来,瞪着他:“你去找肖玄了?”
欧阳有些惶恐:“我也就是到他公司去,待了一下就回来了…”
钟理又惊又怒:“你居然还去找他!你没求他吧,没给他占了什么便宜吧?”
欧阳慌忙道:“没有,都没有。所以去了也是白去,没什么用,我都没说上什么好话。”
“对他还有什么好话可说!”没招呼那兔崽子的列代祖先就不错了。
钟理边痛骂肖玄,边把欧阳从上到下好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而后教训道:“你啊,真是的,以后碰上那小混蛋,能躲就躲,有多远躲多远,我惹出来的事,我自己会收拾,你别去蹚那个浑水。”
欧阳顺从地应着“知道了”,又说:“那你也别再为了替我出气,就给自己添麻烦啊。”
钟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两声。
到最后,能和他肝胆相照的,还是只有欧阳。
当晚的聚会大家都分外豪迈,放开肚子和胆子吃喝玩闹,平时怕喝多了回去会被老婆训的这下也大赦了,连欧阳都跟着投入起来,虽然他只是一杯杯慢慢地斯文地喝,比不了人家一瓶一瓶地灌,也喝了很不少。
几个人从老伍嘴里听说了杜悠予,都兴奋又稀奇,期待异常,喝得半醉还不忘问:“钟理啊,杜词霸到底什么时候来?”
杜悠予歌词写得一流,人称“词霸”。
钟理一开始也挺高兴,直说:“快了,他说办了事就来,再等等就差不多了。”
但酒过多巡,菜都上了几轮了,仍然没等到杜悠予,再有人问,他就说:“嘿,名人就是忙,来不了了。”
想来杜悠予对这种场合也不会兴趣。
只是“尽量”之类的客套社交说词,根本不必用在他身上。他是个实在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别绕那么多弯弯。
闹完这一摊,一行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出去,说要去打保龄球,反正深夜是最便宜的时段。
钟理把昏头昏脑的欧阳先送上出租车,但等车子开走了,他又觉得不放心,索性不跟去打球了,在路边摇晃着想拦辆车回家。
深夜车子稀少,等了半天居然没再见到第二辆空车,好不容易有车在他面前停下了,却没有出租车的标志。
钟理迷糊了一会儿,对准焦距,才发现那打开车门的男人是杜悠予。
“钟理。”
钟理一愣神,才回答他:“哦,我们已经散了。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不好意思,有点忙,来得晚了。”
钟理摇摇晃晃地摆手:“不客气,再见。”
“钟理。”
钟理没睬他,晃着要走开,他又叫:“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