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尤情缓慢地眨动眼睛,看着四周漆黑的屋子,有种与世隔绝的空白感。
她从躺椅起身,进去浴室洗澡。
晚餐直接加热中午吃剩的。
洗完碗,她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回复了几条微信群里的消息。
再然后,就无所事事下来了。
电视机就在面前,她不想开,对所有的娱乐项目也都不感兴趣。
按照言怡的话说,她是个很淡的人。
如果言怡知道,她这么淡的人,会搂着男人在车里舌吻,只怕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会彻底崩塌吧。
晚上十点,尤情关灯回卧房。
下午睡了那么长时间,她现在不怎么困,只是躺着。
秋末,风声吹动窗棂。
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尤情扭头看向窗外,发现挂在院子里的兔子灯忽然灭了,可能是被风吹了下来。
结果没三秒,一团光开始往上升。
是有人把兔子灯捡了起来重新挂上去!
尤情心猛地一跳,她立刻下床,从房间走出客厅,一手抄起桌上的擀面杖,一手握紧手机。
她走到客厅窗户那里,缓慢地撩开窗帘。
往外不过看了一眼,尤情整个人一怔。
她沉默着,把两只手的东西都放了下来,转身,走到紧闭的大门前,思忖两秒,打开。
梁西朝刚固定好兔子灯。
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他动作一僵,回过头,清咳了声,说:“风吹掉了,我帮你挂回去。”
尤情站在门口看着他,有些恍惚。
她眨了眨眼,在辨认自己是否出现幻觉。
直到那道身影一步步朝她走来。
真的是梁西朝,他身上带着秋末深夜的萧瑟气息,眉眼间因而更加充满冷意。
“吵醒你了?还是吓到你了?”出口的语气却带上一丝少见的温柔。
尤情没说话,仍然抬头看着他,她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神通广大的小五爷想知道她的住所还不简单。
梁西朝垂眸往下看,这才发觉尤情竟然没穿鞋,就这么赤脚踩在冷冰冰的地面。
他皱起眉,直接在她面前单膝半蹲下去。
察觉到脚踝被他握住,尤情下意识挣了下。
“别动。”梁西朝扯过门口的一张木凳让她坐下。
彼此视线恰好平视。
梁西朝握住她细白的脚踝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用手给她仔细擦拭干净脚上的灰尘。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电子兔子灯挂在那里一闪一闪。
那是尤情今年中秋节在街上看见,买下来的,即便只有八分像,也足够了,她不用怕会坏掉,坏了还可以买回来。
对她来说,人和事最好都不要选择唯一,因为唯一等于彻底失去。
尤情掀眸,盯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唇瓣微动,“梁西朝,还剩五天。”
五天,逸品审查如期结束,他们之后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他说他们两清,他说他们互不相欠。
那下一步就该是回归陌生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