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餐饱饭加上一顿午觉，人终于缓过气，神思也安定下来。但是恢复平静不代表忘却，那五个人的死成为五枚钉子烙进心坎，我想往后它们还会时不时地从肉里翻出来，像五双眼睛盯着我。
在霍双之后，郝鲍也暂住了下来，我的单身公寓瞬间扩张成了五口之家，三人之外，还有一猫一鼠。
小飞棍和郝鲍很投缘，我给她们做介绍的时候，小飞棍还拿私藏的坚果招待郝鲍。
郝鲍仓促落住，一件贴身衣物都没有。吃过晚饭，我们三人索性驱车逛了趟商场。我告诉郝鲍，想买什么尽管拿，弟弟有钱。她也不和我拘束，大大方方买了很多，买到营业员眉开眼笑。一边挑，一边她还让我们做参谋。
我因为从小和女孩子混得好，陪她们逛过几次商店。可我的审美实在令人窒息，我精心挑选的单品，可以将任何一个女孩子打扮成秋菊。
我现在的衣装都由程奔的海澜之家倾情赞助，因而乍一看还有几分品味。
更早和李元好的那会，我穿着上随心所欲自由发挥，李元对我的滤镜又和他脸皮一样厚，嘴里尽是谗言媚语，没一句真话。只有李沫偶尔还委婉地抗议一下。
“你今天看上去好热闹啊。”
“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呢？”
从无经验的霍双更是和尚进了女儿国，呆若木鸡。
我们两个站在一块，那就是王八配猪，稀里糊涂。最后很有自知之明地都刷起了手机。
购完物，我们还吃了冰淇淋。郝鲍选了开心果味的，我要了最保守的香草味，霍双尝试了薄荷味，他说那像在嚼牙膏。
我们共居的那户公寓，里面总共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主卧多带了一间书房，隐秘性还不如客房高，加上客房有独立卫浴，于是客房给了郝鲍住。我和霍双睡主卧。
上了床，盖在一张被子下，两人都躺得十分规矩，如同两具急救人体模型。
这样的姿势当然睡不着。
隔了会，他试探道：“我们现在算不算谈朋友？”
我说算吧。
“那……不需要什么仪式吗？”
仪式？要什么仪式？“你好，愿意做我男朋友吗？”“我愿意。”这种仪式？
“霍双。”我叫他名字。
“怎么啦？”
“你是不是没谈过？”问完这句，我就感觉到右侧枕头上，霍双的头，突然开始升温。
“………嗯。”
我扭头看看他，他仍平躺着，朝我的那只耳朵红艳欲滴。
“没破过戒？”
“没有！”他居然还有点骄傲。“我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那想没想过？”我问了句虎狼之词。我感觉我下一秒都要唱起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了。
他特刺挠地用背不住摩擦着床垫。“嗯。”
“什么时候？”
他一声不吭继续扭着。
“不是。”我无语了。“你别光扭啊，你是什么毒瘾发作了吗？”
他愈加吞吐起来。“我说不出口。”
“那就不说，睡觉。”我是想激将他来着，说完想到他从生下来到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风情，难保我让他睡觉他还真睡了，于是补了句“不说以后都别说了。”
话音刚落，他呼地一下就骑了上来，那气势，那勇力，简直像在上演武松打虎。“现在。”
我被他压得上半身不自觉弹动了一下，心想，可以呀，这和尚有点慧根。
他在我腰上半骑半坐着，头像只红气球飘浮在我头顶与天花板之间，视觉上十分怪异，我腾出手把台灯捻开。“你脑袋怎么这么红？里面电线短路啦？”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不知道啊，你摸摸，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