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招咬了口杏仁糕点,喃喃道,“原来如此。”
原来她这么容易能成为公主,原来这些时日,萧暮雨待她极好……
都是有原因的。
萧暮雨需要一颗帮助他缓解蜀锦两国的棋子,那颗棋子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只不过她恰巧在这时出现,成为他可以利用的东西。
当晚,陈阿招被接进了宫中。
起先将她捧到天上,宠到云巅的皇帝开始对她道尽自己的苦衷。
“倾宁……你莫要怪父皇…实在是如今蜀国的形势危险……但父皇定会保护你的安全……”萧景恒流着泪说。
陈阿招笑着帮萧帝擦去眼角的泪,轻声问,“父皇……你可知那锦国的皇帝已经年近六十了。”
皇帝的面色微变,更露愧疚,“倾宁……是父皇对你不起。”
皇帝的泪水掀不起陈阿招丝毫的波动,她还未曾陷入这虚假的温柔乡中。
眼下才是现实,世间无情,帝王更是如此,如此世道,唯已可信,唯已可靠。
事情已经成定局,就算她再哭再闹,也改不了要被送去和亲的事实,若是闹下来,很有可能皇帝对自己生出的那点愧疚之情也荡然无存了。
“我当然愿意替父皇分忧解难。”陈阿招笑着说,“只是不知女儿还有多少日子能陪在父皇身边了。”
皇帝告诉她,十日后锦国会派出接亲使者前来。
陈阿招心中了然,她没大哭也没大恼,反而接受了皇帝赏赐的绫罗绸缎,命人为自己制作一套奢华的婚服。
*
“父皇,她当真没有丝毫不愿?”宫殿内,萧暮雨问皇帝。
皇帝揉了揉脑门,叹息一声,“是啊,倾宁比我想象的要懂事,我欠了月黎,如今也欠了她……”
萧暮雨眼底的笑意慢慢褪下,他冷冷一笑,起身躬礼,“父皇,儿臣去处理事务了。”
自那日后,陈阿招再没有去过东宫,萧暮雨也没有来见过她。
可陈阿招知道,在她和亲前,萧暮雨一定会来寻她。
果然到了第八日,萧暮雨终于按捺不住前来。
“岁岁,你怎么不找皇兄了?”萧暮雨眼眶微红,见到陈阿招的那刻,眼神中带着不解和探究。
陈阿招瞥了眼萧暮雨,“皇兄没看见我公主府近日在忙吗?我要出嫁了,准备的事自然多。”
陈阿招语气里的疏离让萧暮雨面色微沉,他盯着陈阿招忽然冷冷一笑。
“岁岁,你在怪皇兄。”
“岁岁怎敢怪皇兄,皇兄也是为了蜀国好。”陈阿招客套的说。
“不许这样说话。”萧暮雨忽然扯掉她手中的红盖头,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陈阿招缓缓抬眸目光直视萧暮雨的眼睛,她认真地说,“在皇兄心里,怕是从未将我当过妹妹对待吧,不过就算如此……岁岁依然把你当做亲人。”
她的话让萧暮雨冰冷的眸子颤动。
当日午后,萧暮雨几乎是逃离着回去。
陈阿招知道她的话起了点作用,在萧暮雨离开前,她给他塞了封纸条。
纸条上,她告诉他自己如今什么也不求,萧暮雨若是念及一点兄妹之情,那就在她离开前,帮她做一件事。
*
萧暮雨果然帮她做到了。
第九日,宫中来报,皇帝突发恶疾卧床不起。
陈阿招立即前往宫中看望她的父皇。
“倾宁你来了……让父皇看看你……”皇帝气息虚弱地说。
陈阿招端过宫女手中的药膳亲自喂到皇帝口中,“父皇,倾宁来看你了……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皇帝泪眼婆娑,“想不到这个时候……倾宁还愿来看朕…朕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