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活的好好的,甚至位极人臣,就说明你没有答应那个人。”
“你后悔了是不是?”陈阿招字字珠玑,凑近鸦阙身旁,如幽魂引诱他,“那你帮帮我好不好,不曾实现的诺言,如今替我实现好不好?”
见鸦阙迟迟不答话,陈阿招有些急了,她索性抛下廉耻,俯身凑上鸦阙的脸颊上吻过去。
可青年却侧身躲开了。
这倒令陈阿招不解了,鸦阙该是喜欢她的,当年她还是林祈肆小妾时,他不就是看上了她这张脸,试图将她掳走,再相逢时,她分明瞧见了他对自己这张脸的浓郁的渴望,多次见她不知在意淫什么,如今又在这儿装什么清高?
陈阿招冷笑了声,又不甘心地试图引诱,“将军,你不可怜我吗?我年纪青青就被母国送来和亲……如今贵为太后又如何,还不是被林祈肆一介佞臣玩弄鼓掌,我这般可怜……将军就不愿帮帮我吗?”
“你帮我我杀了林祈肆,来日我登高位,你便是执掌军权的大将军,什么南辰王,什么林祈肆……都不过是我们脚下的败狗。”
“娘娘。”鸦阙蹙起眉,试图止住她的话,“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陈阿招却不屑,她扯住鸦阙的袖子呢喃“我如今的处境还不够危险吗?”
她的动作过大,领口处微微敞开,恰巧一丝月光印在了脖颈上的翡翠金坠上,盈盈闪亮,照进胸前的白润。
鸦阙怔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他呼吸突然变的有些紊乱,眼神躲闪,默默按动掌心真气,试图平稳心绪。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气息越来越乱。
须臾,安静的风声中,他只听到自己轻轻说了声,“好。”
黑暗中,陈阿招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
三日后。
有关林祈肆遇刺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听人说林祈肆与了无将军泛舟商议在事情时,被了无将军刺杀。
了无将军当即被捕入狱,随后又被查出来与南辰曾有过诸多联络,但南辰王那边否认与鸦阙有过交情。
得知这个消息时,陈阿招还未回神惊喜,便被匆匆忙忙跑进她殿中的乾跃扑了个满怀。
小乾跃眼眶泛红,抱着她呜咽,“相父受伤了,危在旦夕…没想到了无将军竟然想造反……”
听到“危在旦夕”这四个字,陈阿招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掩盖藏不住的欣喜,故作担忧道,“危在旦夕……那岂不是……”
“母妃……我不想相父死……”小乾跃抱着她哭了许久,低声哽咽。
陈阿招面上叹息,无奈地抚慰怀中幼帝。
到底是个小孩子,把林祈肆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却不知他早已和南辰王觊觎你的皇位了。
她哄了许久,乾跃才渐渐止住哭声,他有些哭累了,靠在陈阿招的肩膀旁,小小身子蜷起来,喃喃道,“母妃,他们都说朕是皇帝,皇帝威严不能轻易流泪,朕只有在母妃身边才能这样哭。”
“为何?”陈阿招捏了捏乾跃哭红的小脸,笑问。
乾跃认真地看着她,“因为母亲不会嘲笑儿子。”
陈阿招愣了一下,她忽然想到鸦阙,当众刺杀丞相,还背上了一个谋反的罪名,也不知他现在逃到哪里去了。
她询问幼帝,“那罪臣鸦阙,如今在何处?”
“他啊。”乾跃眼神变冷,冷哼道,“他算是个识相的,刺杀相父后主动认罪,现被关在诏狱之中,他说是自己一人想刺杀相父,可朕不信,待逼供出他的幕后主使,再将其斩首示众。”
“主动认罪……问罪斩首……”陈阿招瞳孔颤抖了一下,她怎么也想不到,鸦阙竟然没有逃。
“母妃……你怎么流汗了?”乾跃伸手替陈阿招擦去鬓角的汗水,喃喃问。
“许是……穿得厚……有些热了。”陈阿招声音有些发颤,她拉住乾跃的手问,“那……那罪臣乾跃可曾供出幕后指使?”
“并未,他嘴皮太硬,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过再硬又如何,诏狱有千百种刑法,总能撬开他的嘴。”小乾跃垂下眼,眼中一闪而过陈阿招并未察觉到的半分阴暗。
陈阿招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
她的计划又失败了。
说是林祈肆危在旦夕,可五日后,林祈肆又好端端地去上朝,下朝后又好模好样地来往她的寝宫,那模样哪里像危在旦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