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痛苦本就叫她心神不定,此刻又遭林祈肆这般羞辱,她刚压抑起来的情绪彻底崩盘,趁他给自己系裙带的时候,她一巴掌重重甩在青年俊白的脸上。
她恶狠狠地抓住林祈肆的肩膀,近乎咆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明明你才是最该死的!你为什么还不死!”她的声音逐渐沙哑,泪水绷不住地涌出来,她隔着青年的衣料,指尖死死镶进他的肉里,眸中的恨意不加掩饰。
林祈肆那双一贯淡漠虚伪,仿佛世间万物都曾不入眼的瞳孔终于僵住了。
他半侧脸颊泛红,鸦青色的瞳孔下方微红,盯着陈阿招的脸沉默了会儿。
可惜这种黯然神伤的情绪转瞬即逝,他很快蹙起眉,轻笑一声,手掌猛地衔住陈阿招的后颈,将她按进自己的怀中,深深咬上了她的唇。
陈阿招被抵的几欲窒息,她的唇被啃咬的发麻,须臾,一股浓郁的腥咸从唇边蔓延,甚至不断往口中逼送。
陈阿招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
直到她彻底没力气咒骂,青年才停住动作,他的唇角下方破了一个口子,溢出的血珠挂在嘴角,就像一个嗜血的妖精。
他动作轻柔地抚摸少女的发丝,眸中泛着幽光,嗓音粘稠,“娘娘要是再多说一句,臣真怕会控制不住咬掉你的唇,你的耳…………”
陈阿招感到全身发麻,她瞪着林祈肆那张惨白异常的脸。
林祈肆的皮下可能一点血肉都没有,薄如纸翼的皮囊包裹着骨头,每当他情绪起伏时,雪白的眼皮下青紫的筋络会浅浅浮现出来,像是坊间女妓用来勾画的眉眼装饰,妖艳鬼魅。
陈阿招心中忍不住想,林祈肆若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自古红颜多苦难,该让他尝尝女子的苦才好!
他不是说想咬掉她的唇和耳朵吗?
一个疯狂的想法忽然涌现。
在林祈肆松开桎梏她的手时,她俯身朝他下身咬去。
可惜她终不能如愿,还未探过去,便被林祈肆扼住颈部。
林祈肆眯起眼,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居高临下地凝望她,轻蔑一笑,“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臣不会死……甚至会比娘娘还要长命百岁。”
他的话似针尖扎进陈阿招的心底,刺激着她的全身血脉偾张。
他平静地整理好揉皱的外袍,擦去嘴角的血渍,而后又抽走陈阿招藏在枕间的匕首。
被合上的房门也在此时被人砰地一声从外面推开,急促跑进来的小翠刚好撞见林祈肆从她枕抽走的尖利匕首画面,顿时惊愕地僵在原地。
林祈肆自始至终冷静让人头皮生麻,抽走匕首后他再没看陈阿招一眼,便淡然转身离开。
望着林祈肆凄冷单薄的背影,陈阿招呆愣许久。
直到小翠忐忑不安的话在耳边响起,她才回过神。
小翠语气带着担忧和不安地问,“娘娘……你藏匕首莫是想杀了……”
“是……我是想杀了他。”陈阿招嚅嗫苍白的唇瓣,眼神微闪,她趁小翠不注意,仓皇地将手腕上微浅的血痕用袖子遮掩住。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藏那把匕首时,究竟是想做什么。
但林祈肆的到来让她改变了想法。
陈阿招眼眶越来越红,指尖越收越紧,心底的恨意一日比一日更强烈起来,折磨她的同时,竟也让她的心强大起来。
她不死了,不颓丧了。
林祈肆不是说他会活得比她好吗?
那她一定要让他看看,谁才是那个注定不得好死的人!
第59章萧暮雨“岁岁啊,这次皇兄一定要带你……
“娘娘……休息会吧。”小翠目睹日渐勤奋刻苦的娘娘,于心不忍。
自卯时起,陈阿招便坐在书案旁钻研字迹和书本,硬生生坐到了申时,桌案上,脚边都堆满了书籍册本。
她已经持续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许久了,每日做的事反反复复就那样,不是习字读书,就是去训练场学习骑射,亦或者是去陪乾跃读书习字,拉拢感情……
自那日后,她也有许久不曾见到林祈肆的面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能静下心来,沉浸于这些字迹书本时,能渐渐安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