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绵软的唇抵在她的额间,温热的呼吸轻轻缠绕,却在短暂停留几秒后,骤然离去。
与此同时,冰冷的语调也传递耳间。
“娘娘还是靠自己吧。”话落,青年冷然转身离去。
身前的温热消失,他留下衣衫不整的陈阿招站在原地,盯着林祈肆背影消失,陈阿招紧绷的身子很快松了下来,她松了口气,可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狼狈不堪,面色红烫,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又被羞辱了。
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哽咽着,独自拾起自己掉落的狼狈。
她独自哭泣了许久,眼底的屈辱和脆弱慢慢收起来,重新燃起斗志。
她咬着牙暗声,朝林祈肆消失的方向吼道,“没有人帮我又如何……我自己也可以!我自己也可以的……”
*
野露三更时,吱呀一声,林府的黑檀木门被缓缓打开。
林府的小童莫崖从门后走出来,迎接晚归的林祈肆。
他提着灯笼看见从马车上缓缓而下的大人。
一贯的暗青色,肩头披着披风,素静清雅。
这幅好皮囊,每每含笑时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自家大人是个好相与的,可只有跟了大人五年的莫崖知道,这芙蓉如面的皮囊下,是多么恐怖如斯。
一想到明日是什么日子,莫崖面色微白,露出一丝恐惧。
但他掩藏的很好,低头走到林祈肆身旁为他脱下披风迎进门庭。
三更时的林府静悄悄的,连点灯的丫头都没有,府上种植了许多树木,仔细观察,会发现眉一株树枝上都挂满了系上红绳的金铃铛,月影袭风,树枝阴翳,金铃轻响,欲显得阴气渗人。
莫崖提着暗黄的小灯笼,轻声跟在林祈肆身侧,绕过长廊水榭,来到大人的卧房外。
莫崖的脚停在外面,大人的卧房他是从不敢进去的,他低垂着头,在林祈肆的脚即将踏入房内时,小声问道,“大人……明日还是照例向朝中告假,去千佛寺吗?”
林祈肆的脚步踏进房槛,轻轻应了声。
莫崖瞬间明了,垂着头正要离去。
可转身时他还是不小心扫见林祈肆卧房中的景色。
在房门阖上的瞬间,屋内墙壁上闪现数张鲜红的明黄色纸符。
莫崖只是不小心窥了眼,便浑身起满鸡皮疙瘩,他脚步加快逃似地离开。
大人的卧房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人住的。
而此刻身处昏暗卧房的林祈肆,缓缓走到白色卷帘后的案台旁,点燃了一盏白蜡。
白蜡透出一丝微光,将他的容貌照的惨白无色,林祈肆平静地白蜡放在案台上摆正,而后又点燃了一支香。
白烟袅袅,浮过半面墙壁。
他正前方的墙面上挂满了近千张女子的画像。
半阖的木窗外阴冷的风呼呼地吹进来,同时也将墙壁两侧近千张明黄符纸吹地沙沙作响。
他盯着画像上的女子良久,露出温柔的笑。
*
近日,小翠发现自家娘娘愈发勤奋刻苦起来了。
常常一整日将自己窝在书房中习字练画,偶尔出去还是独自到练武场学习射箭。
原本白皙娇嫩的指尖渐渐磨出了水泡和茧子,甚至独自练古筝许久,将指尖练出了数道血痕。
若是以前,娘娘大抵会喊累喊痛。
可这一次,即使累到昏厥,她也没听见娘娘喊出一声难受,甚至病好后又迅速孜孜不倦地学习。
而陈阿招即使全身投入到对自身提升上,也没有放下对一些人的观察。
身处深宫,她怕极了稍有懈怠就被林祈肆杀个措手不及。
今日练习绘画时,小翠告知她林祈肆近三日都告假没入宫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