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她给朕绑起来,她的话不能全信。”
乾跃忽然像身上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将龙袍脱下扔在了地上,一旁的老太监也十分有眼力地将外袍拿走,又给小皇帝沏了一杯茶。
乾跃喝着茶水,忽然问道,“对了,相父人呢,把相父叫来。”
一旁的小宫女走到乾跃身边,低声道,“回陛下,丞相大人自卯时时刻,便不在行宫内了。”
听到宫女的回答,小乾跃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肩膀松开。
乾跃呢喃道,“有相父在,朕就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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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林中,陈阿招站在一棵树下,她的脖颈满是红痕,衣裙也有些凌乱,不过她丝毫不惧,目光含笑。
在她的身侧,还站着一个黑衣服戴着银面具的男人。
陈阿招朝男人会心一笑,“多谢了无将军今夜相助,了无将军现在可以回去了。”
鸦阙目光停留在那些被陈阿招故意故意挠出的红痕的身上,面具下的双眼露出不解,他抿嗫唇瓣,忍不住上前一步,“娘娘这是为何?”
陈阿招的目光当即冷了下来,“鸦阙,还记得你说的吗?我的事你不许问,只需做。”
她话落,青年面具下的眼眸忽然泛红,眸中露出挫败的神情,“你这模样简直像极了她。”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了句,“一样从不将我放在心底。”
陈阿招内心咯噔一下,她看着鸦阙落寞地转身,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不过多时,陈阿招便看见一簇簇光亮从远处逼近,伴随着的还有呼喊声。
“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
她悄悄躲在树后窥视一身紫袍的南辰王朝此处走来。
她将头顶南辰王送给自己的簪子拔掉,再将簪子上的红宝石一颗颗扣掉,沿着躲去的方向扔下,最后再将金钗扔在显眼处。
而她则悄悄躲藏在一个低矮的陡坡下面,静静等待南辰王的靠近。
可专心计划的陈阿招并没有发觉,在她前方漆黑的叶影下,一袭绿袍已经在那里驻足许久,将她一切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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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计划中那般,南辰王四处寻找时,脚下很快踩踏上一件硬物。
触感格外敏锐的男子停下脚步,手中的火折照映到地上那粒粒分明闪亮夺目的鸽子血上。
南辰王剑眉微挑,目光望向前方,又发现远处草地上熟悉的女子发簪,他很快发觉灌木丛后那一抹颤抖纤弱的身影,朝那里走去。
陈阿招环抱自己蹲坐在地上,不过片刻,身后传来鞋底压破树枝的声动。
她故作惊吓状,慌忙地想从此处跑走,反被南辰王的手抓住。
当撞见女子满身狼藉和脖颈的红痕时,南辰王迅速熄灭了手中的火折,他一只手迅速按住陈阿招的胳膊,夜色之中,那双野心勃勃的凤眸浮现一丝震惊。
“娘娘这是………”他话音未落,反被惊吓住的陈阿招猛地咬住胳膊。
南辰王痛得眉头微皱,唇瓣也紧抿了起来,可他并未推开陈阿招,而是将她携在怀中带走。
待将陈阿招带到无人发现的隐蔽处,南辰王才放开了她,还将自己的紫色金蟒外袍脱下披在了衣衫单薄的女子身上。
“娘娘别怕,是臣。”黑暗之中,南辰王声音低缓带着柔意。
陈阿招逐渐从恐惧中回神,她佯装才发现南辰王的模样,委屈地泪水夺眶而出,娇柔可怜。
南辰王一贯不羁泛着上位者的嘲讽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些,他微冷的声音中带着安抚,“娘娘莫怕,臣为娘娘报仇。”
陈阿招等的便是这句话,她抽噎着,手指不安地拽住南辰王的袖子,“你……你当真愿意帮我……”
“臣一定帮娘娘。”南辰王凤眸燃起愠怒。
“可倘若那人…是权势滔天之人?”陈阿招试探地说。
南辰王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不少,他眼神微眯起,冷哼一声似是不屑,“这朝中还有谁有这样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