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从手中坠落,小太监仓皇地跪在地上低声呢喃,“完了完了……丞相吩咐过不能……”
而榻上的陈阿招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盯着那白布上血淋淋的字迹,心痛地仿佛要撕裂。
白布上明明晃晃的三个血字刺地她眼眶生疼。
“致阿招,这封信我知晓再无法送出去,可临了我还是想告诉你……无数次我想过在战场上将自己命送出去,无数次懊悔当年没能将你带走,这次战场厮杀我并没有为了别人……而是为一个和你长相相似的女子,那女子的性子与你十分相似……我曾怀疑过是你回来了……可仔细一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复生的说法……可仅仅因为那个女子容貌像你,性子像你……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愿意为她鞍前马后,哪怕是背负骂名……她说她想母仪天下……想要荣华富贵一生,那我便是拼死一条命,也要护住锦国……如今……我已经熬干了所有……终于到了你要来接我的时候了……阿招等等我………”
陈阿招颤抖地打开最后一层盒子,里面放的是带血的兵符。
她忍着泪水,颤抖地问脚下瑟瑟发抖的太监,“了无大将军不是辞官休养了吗?这血书和兵符是怎么回事?”
太监垂着脑袋发抖道,“娘娘息怒……丞相大人严令禁止不许……”
“这个皇宫难不成是他林祈肆的了!”陈阿招恼怒道。
话毕,一袭熟悉的青衣从门外而入,林祈肆支走了太监,等到殿内静的只剩下她二人,才语气轻淡道,“了无将军已经战死沙场。”
“怎么会……怎么会………”陈阿招呼吸急促,她跌跌撞撞地从榻上走下来,跑到林祈肆,死死拽住青年的衣袍,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你害得他?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才是应该去死的人!你才是!”
“娘娘……你太吵了。”林祈肆眉毛微蹙,陈阿招在他身前又打又吵,他低咳一声,眼底的温意褪去,丝毫不怜香惜玉,抬指扼住了陈阿招脖颈。
窒息感随之而来,可这一次,陈阿招却丝毫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她笑着,从嗓子里挤出凉薄的话,“你把我也杀了吧,你步步为营不就是为了排除异己,林祈肆你做到了啊……走到今日,所有人都输了……你还在高位,你那么厉害………还会把谁放在眼底呢。”
林祈肆纤长眼睫微颤了一下,被睫毛阴翳的瞳色晦暗不明,他慢慢松开手,指尖挑起陈阿招腰上衣带,苦笑道,“是啊,我赢了。”
第67章结局“真脏啊。”
红绸摇曳,暗香缭绕,床榻上人影交织,泪与汗融合,陈阿招自始至终紧阖双目。
她被林祈肆痴迷缠绵,被落吻颈侧,荒唐的苟合令她作呕,她却无法摆脱。
直到许久后,林祈肆才放过了她,而她好不容易累得昏睡过去。
醒来时面前竟还是林祈肆的脸。
林祈肆不知在想什么,他穿着被揉皱的寝衣,胸前领口敞开着,乌发凌乱,下身未着一物,那仍滚烫的东西抵在陈阿招腿侧,他却目光专注地在瞧什么东西。
顺着他手间两缕颜色迥异的头发一看,她才发现他手中其中一缕是自己的发。
林祈肆将二人发丝辫在一起后,又以红绳相系。
陈阿招蹙起了眉,“你在做什么?”
她想拽掉被林祈肆系在一起的那缕头发,结果发现对方打了个死结,她一拽导致二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气的瞪了林祈肆一眼,“解开。”
林祈肆眼尾挑起,笑着说,“好。”
可下一秒,他的手指却解起身上的寝衣。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阿招气红了脸。
她坐起了身子,手指胡乱地扯着二人的发试图将其解开,可解了许久,二人的发丝被她解到打结,她也没能将被林祈肆打死结的绳子脱掉。
红绳与他们的发丝相互缠绕,牢牢固定在一起,反而她越扯,系的越紧。
“我来吧。”身后的林祈肆浅浅开口,他不顾她的嫌恶将她揽进怀中,手指牵起她的指尖,动作十分耐心地教她如何解。
陈阿招大脑空了一瞬,她呆呆盯着林祈肆打得结,丝毫没有看出他是怎么个解法,反正不消须臾,那结就解开了。
林祈肆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此结,若非我解,娘娘怕是一辈子也解不开的。”
陈阿招愣愣的还没回神,便被温热的手臂揽着卧倒。
“再睡会儿吧。”林祈肆说。
陈阿招鬼使神差地突然来了句,“林祈肆,你有过害怕吗?”
“娘娘为何这样问?”林祈肆将头靠在她的后颈上,双目阖着,淡淡地说。
“本宫倒觉得你什么害怕的,你看你九岁弑母,十七岁杀妾,十九岁杀父……如今又敢睡先皇的女人,躺凤榻,挟天子……你还有什么怕的?”
有关林祈肆的往事被他一一揭开,这些都是陈阿招命人悄悄打探到的,她现在一无所有,虽享荣华却如同禁脔,害怕自己知道林祈肆的秘密后被他杀人灭口吗?她已经被他害过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