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愤至极,林祈肆简直是个杀不死的怪物!
熟悉的脚步靠近,一袭碧绿长袍印入眼帘,林祈肆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外朝她浅浅一笑,“京城新开了一家点心铺,他们都说做的糖糕很好吃,臣带些来给娘娘尝尝。”
“不必了,本宫没胃口。”陈阿招冷漠道,她上下打量着眼前唇红面白的青年,“外界都说你遇刺重伤,昨儿个乾跃也同本宫说你危在旦夕,可如今一看,你不是好好的吗。”
“臣的命,只有一人能取。”林祈肆放下食盒,晦暗莫测地说了一句。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杀你?”陈阿招眉尾微挑,若是真有一人能杀了林祈肆,哪怕天涯海角,重金悬赏,她也要找到那人。
林祈肆并未再回答她,反之淡淡地说了句,“臣准备去看一看那诏狱中的将军,不知娘娘可愿意一同前往。”
陈阿招正在愁恼如何去狱中看一眼鸦阙,如今林祈肆给了她台阶,她自然要走上去。
“好啊,本宫也很好奇,堂堂一个将军为何会犯傻。”
刚进入诏狱,陈阿招便听到一阵阵鞭子抽打声。
越往内走去,沾着淡淡盐水味血腥窜进鼻息,她看到了在暗牢内的刑架上,那个面色苍白,浑身布满血痕的青年。
旁边的狱卒还在用鞭子抽打他,青年苍白的唇瓣疼到颤抖,竟也一声不吭。
陈阿招停在了牢门外,她珉紧唇对站在身侧的林祈肆道,“你带我来,就是来看这样残忍的画面?”
林祈肆眼尾挑起,朝狱卒使了个眼神后,狱卒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林祈肆问狱卒:“可有招供?”
狱卒摇了摇头,“他太能忍了,用鞭子打,用铁烙,依旧说刺杀大人是他一人所为,无人指使。”
林祈肆扭头慢慢看向身侧的陈阿招,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娘娘怎么了?”
陈阿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脚底发颤,眼眶也忍不住酸涩起来,浓郁血腥味呛的她心口不适。
她怕被林祈肆发现端疑,眼神躲闪,“这里的味道太难闻,本宫觉得不舒服…本宫先回………”
她觉得自己是被下了降头了,才会突然发疯跟林祈肆来地牢。
她来地牢做什么?
鸦阙的生死她才不在乎,是这家伙自己笨,杀人不成反被抓住!
她欲转身逃走,却被林祈肆挟住手腕,男人清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娘娘,不觉得他很可惜吗?”
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刺杀大人……他罪无可赦。”陈阿招吞咽唾沫,违心地说。
林祈肆的话继续萦绕在耳畔,青年像是发自内心地疑惑不解,“不可惜吗?从一个奴仆暗卫……到名声大噪的镇国将军……再到如今的阶下囚………”
“那只能说明他很蠢!”藏在袖中的指尖捏紧,陈阿招忍不住讥讽,可一滴温热的水滞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她强忍着眼中的涩意,垂下眼睫时,忽看到林祈肆那只白玉分明的手掌不知何时在她面前摊开。
浅淡纹路的掌心落进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林祈肆并未收回手掌,而是凝望掌心出神,须臾他才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眼中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
“娘娘……”虚弱的声音自身后呼唤她,打断了牢狱中诡异的气氛。
刑架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男人醒了过来。
陈阿招深吸一口气,这才敢抬眼去看身后那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青年。
她冷笑着朝他嘲讽起来,“你就是一条听话的狗,别人要你做什么,你就听命……我若是你,就该说出幕后主使,兴许能留下一条命,放着好好的前途都不要,没见过像你这样蠢的人………”
刑架上的男人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他用虚弱的语气对陈阿招说:
“不后悔。”
陈阿招的瞳孔剧烈颤动,她像是在害怕什么,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
几日后,朝中流出一些传闻。
那些传闻说鸦阙是听从南辰王的安排去刺杀林祈肆,原因是林祈肆查出他意图谋反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