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肆认真思索了一下,最后无奈一笑,“那好吧,暂且不生了。”
陈阿招朝他翻个白眼,好在,他也没再提。
不过他每晚都会抱她入睡。
陈阿招恨极了林祈肆的靠近,厌恶他灼热呼吸浸洒进耳畔,讨厌他指尖婉转的温度摩挲自己的肌肤时,偏生他每晚都将她搂入怀中,强硬的手指恨不得将她嵌入他的身体中。
这导致陈阿招没日没夜的失眠,而造成他失眠的罪魁祸首却在餍足后安逸地熟睡。
在尝试挣脱无果后,陈阿招索性自我安抚。
罢了,她又不是没和林祈肆睡过,好在这家伙皮囊相貌皆是上层,她就当是睡了一个男妓,没什么损失。
陈阿招这样想着,慢慢释怀般转过身去,极近的距离,她打量眼前睡容安静的青年。
如墨的乌发与她的缠绕,红唇玉颜,如玉石雕刻,额前的美人痣,为其增加三分艳丽。
陈阿招盯着眼前的美人面,呼吸微紧,她慢慢探出手,朝青年的脸上碰去。
她动作轻柔,并不知,金丝暖被之下的手早已轻微颤动。
指尖碰到青年光滑的脸上,慢慢向下划到下颚,陈阿招的神色陡然变得阴狠。
温柔的指尖收紧,死死勒住了林祈肆纤长的脖颈。
陈阿招发了狠使劲掐着,不一会儿,青年白皙的脖颈便蔓延出温红。
而原本安稳沉睡的青年,慢慢睁开眼。
鸦青色的眸中泛出晶莹涟漪。
*
陈阿招被侧身翻扯到下方,她勒在林祈肆脖颈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而林祈肆也没有去扯。
三千乌发垂落,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无数的吻与撕咬。
陈阿招终是啃咬的喘不过气来,长达半刻钟的争斗中,她败下阵来。
她捂着发麻疼痛的脸颊和唇瓣,颤抖着声音狠狠瞪向身前的青年,咬牙切齿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怎么还不死!”
她险些窒息过去,爬到床边大口大口喘息,还未喘息上几口,又被身后强劲的手掌拽了回去。
林祈肆却像抱婴儿一样将她死死抱在怀中,他指尖轻摩她气得通红的脸颊,浅笑着,“若是死,我当然要带着娘娘一起死。”
陈阿招被吓得瞳孔骤缩。
林祈肆上这话的表情格外认真,就连死后要与她同穴而眠这种荒谬的话也能想出来。
陈阿招被吓到泪失禁,她哆嗦着唇,不解地呢喃,“我没欠你什么……不过是在蜀国……欺辱过你一次……”
林祈肆莞尔一笑,鸦青的瞳中闪动温润光泽,“臣睚眦必报,娘娘是第一日知道吗?”
“有些东西,最初第一眼看上了,便是死也不愿松手的………”他忽然喃喃唱起儿谣,边唱边哄着她说,“睡吧,我们的时间还多。”
*
陈阿招被吓得安分了几日,可也仅仅是几日而已。
她被困在一方皇宫内,虽说锦衣玉食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可若要她一辈子面对曾经杀害自己的人,与他朝夕相处,她只觉得恶心。
尤其是想到林祈肆死也要拉着她陪葬,陈阿招觉得恐怖。
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趁着近几日林祈肆公务繁忙无暇注视她,陈阿招联络上鸦阙。
夜半三更,一袭黑色劲装身影从瓦墙飞落。
夜风卷起青年如墨发尾,于黑暗中,那双晦暗深邃的丹凤眼缓缓睁开,古井无波的瞳孔染上触动,生出浅色血丝的眼怔怔盯着面前红妆艳丽的女子。
鸦阙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喉结滚动了,须臾才开口,“娘娘唤臣何事?”
陈阿招笑得明媚,她亲昵般将跪在地上的鸦阙拉起来,吐出的话于寒风中冷得发麻,“我要你帮我杀了林祈肆。”
鸦阙的眼睫几不可闻颤抖了一下,他似想到了什么,停留在陈阿招眉眼的瞳孔收缩,“曾经也有一个人希望我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