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像他自己起的名字一样吧,冲动,仗义,孩子气,说脏话,除了长得不像,也聪明点。你为什么问这个?”
O:“还有酗酒吗?”
X:“那倒没有,毕竟很穷。”
O:“他弹吉他吗?”
X:“这个问题又怎么来的?确实,他有一次在大草坪上弹唱FamousBlueRaincoat,至少吸引了一百人围观。”
我听到Steven在外面敲门,匆匆结束了对话。
码头上果然有一条小船在等,船头挑着一盏昏黄的灯,老船工口音很重,我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Steven和他交流倒没什么障碍。
他扔给我们两件救生衣穿上,然后启动了发动机发出一阵闷响。
月光下的湖水深邃平静,小船绕过浅山向湖中黑蒙蒙的小岛驶去,夜晚嫩寒乍起,湖面又起了雾,不算浓重,接近才能看到岛上有稀疏的灯火。
我们停船上岸,老船工又用浓重的口音念叨了几句,我们敷衍着离开。
岛比想象的大很多,有一条青石小路蜿蜒向上,路边有几盏太阳能灯勉强照亮脚下,走了一会儿有个小院门。
“这里有个和尚住着,是修行人,别吵他了。”
我们绕过小院继续向上,又走几步就到了小岛最高处,几块大石裸露出来,中间是一棵看起来非常古老的松树。
“为什么这里有树?”
“你见过澄见他们那个庙里那棵卧松了吗?”
“这有关系吗?”
“是的,其实这两棵树是同时长出来的。汉武帝的时候讨伐匈奴,各地征发男丁,这个村里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结婚三天的时候,丈夫就坐船离开了,临行的时候妻子织了一条红色的绸带,约定丈夫回来的时候,在船头系上这条红色的绸带。后来妻子每天在山上看着丈夫离开的方向,丈夫跟着霍去病打通了河西走廊,立下赫赫战功,回来的时候,得了瘟疫,一病不起,他把绸带交给同袍,告诉他们系在船头。战友就带着他的封赏和尸骨回来,船行到这个地方,忽然下了一场大雨,红绸带变成了白色,妻子看到,知道丈夫不在了,就伤心而逝,这个岛上就和山上同时长了两棵松树出来。”
“我呸,你当天上下漂白剂吗?你编的这个故事集胡编乱造之大成了。”
“植物染色剂,没那么耐久,这种故事很古老了。”
“有多老?”
“我下了船才编完。”
我笑着推了他一把,被他抓住了手臂。
“不过村里人确实在这棵树下立了块牌位,附近村里的年轻人,如果有了心上人,就坐船来这里,跟树神讨一根红绳回去,系在对方脚腕上,他就跑不掉了。”
“这一段更假了!”
“其实这些红绳是庙里和尚送来的,你看见那边有个上供的二维码了吗?他们编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这个盈利模式。”
他走过去,拜了拜那棵树,扫了码,我不知道他填了什么,然后他从旁边取下了一根红绳。
他回到我身边,单膝跪下,把那根红绳系在我脚踝上,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红绳的纤维,还有他的手指,在我的脚踝上留下奇妙轻微的触感,我忽然觉得心脏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剧烈跳动。
“现在,算恋爱了吗?”他站起来,微笑着看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一种强烈的,逃走的冲动油然而生。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已经紧紧抱住了我,他吻着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脸颊,然后占有我的唇。
他的舌尖带着酒精的气味侵入我的口腔,在我的齿间搜寻。
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他本能的欲望。
可是我知道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那种疏离于世界之外的感觉又回来,我觉得那层看不见的,空气的茧,越来越紧的包裹了我,让我没法呼吸,让我失去感觉,让我和他紧紧相拥却好像相隔千里之外,让我觉得在他怀里沉迷就会失去一切,失去自我,失去控制,跌入没有尽头的黑暗。
我开始挣扎,可是只换来他更紧的拥抱,我惊慌中咬了他的舌尖,他终于放开了我,有些吃惊的看我。
我的嘴里有一点淡薄的血腥味,混乱得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敢直视他脸上的失望,转头慌不择路的向码头跑去。
作者有话说:
Mayyoustayforeveryo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