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看见HE的终端，已经关机，它不在那里，我知道，那甚至不算它的躯壳，只能说是它的触须。
它在我们不交流的时候，也在不停地运算着，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可是我知道它思索的每件事都与我有关。
和小何不一样，我知道我们不交流的时候，他也在一刻不停的思考，但是他思考的应该大体和我没什么关系。
十点多，小何说他进了校门，我在宿舍楼下，指挥他东绕西绕，最后也没突破保卫科设下的重重路障。
“我在图书馆，我看大家都在这里停车，我还是走过去好了。”他在电话里说。
“我去接你。”
“嗯，我知道方向，不要走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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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心的向图书馆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后远远的，看见他向我走过来。
他穿的单薄，抱着一件羽绒服，里面鼓鼓囊囊似乎有什么东西。
看见我，他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让我有一些恍惚，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我忽然有些恍惚了。
但是接下来我就发现他的脸有些红，而且在瑟瑟发抖，他还在怀里抱着自己的羽绒服。
“这是干什么？冻坏了怎么办？”我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冷风立刻灌进我的脖子里。
“没什么，车里很热，我不冷。”他的声音和着冷风，都有些颤抖了。
我们俩顶着风飞快的跑回了我的公寓，燥热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
我帮他脱下大衣，摘下他脖子上的围巾。
颜色，手感，都让我有几分熟悉。
“是你的，忘了吗？”他笑着说。
我想起在墓园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冻得瑟瑟发抖，我解下围巾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后来我们之间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认真的看了下我的宿舍，似乎有些好奇。
“你住在这里？”他小心打开自己的羽绒服，从里面取出一盆小小的水仙花来。
几个水仙头挤在一起，被切开，茎叶蜿蜒纠缠，已经有了不少细小的花苞，还没有全开。
“好看吗？”他笑着问我。
“你怕花冻坏了，就不怕自己冻坏了吗？”
“哪有那么娇气，你看像什么？”
我看着那些纠缠的茎叶，认真想了很久。
“是天鹅吗？”
“天哪，有那么复杂的形状吗？”他大笑，“这是个爱心形的，我跟师父学着第一次刻水仙，有点不像也正常吧。”
“已经很像了。”
“你就是哄我，你压根没看出来。”他把水仙盆放在我的书桌上，坐在我的电脑椅上，认真的看了看我的书桌。
我看他的指尖和手背还有些红，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冷而且硬。
他右手的手腕上，多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红色珠串，我忍不住拉近看了看。
他笑了，把珠串摘下来挂在我手上。
“你喜欢，送你好了。”
“是哪来的？”
“上周去雍和宫上香，看见他们在排队抢手串。这是求姻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