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了我的手问我冷不冷，倒是他的手有点凉。
终于有人来领位，他不肯放手，我也没有拂他面子，只是跟在他身后一点，不想和他显得太亲昵。
他坐下慢慢翻着菜单，只是问些关于菜品的问题，久久没有点菜。那个服务生很年轻，看起来刚工作不久，对这个餐厅的陈年旧事一无所知，被问得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他点菜这么慢。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第一次请你吃饭点了什么，有的好像没有了。”
“不会有餐馆八年都不换菜单的，而且厨师肯定也换过了，就算还是以前的菜，也不是同一个人做的了。”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我只记得装修环境，点了什么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装修也换了，原来有些金灿灿的豪华风格，现在也变成流行的高冷风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遗憾，不是因为忘记了第一次他点了什么菜，那些菜现在可能撤掉了，而是遗憾第一次和他坐在这里时那种心脏跳动的感觉，可能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而且，现在我都快记不起了。
“也是，菜单都要升级。”他笑了笑开始点菜，又耐心的看着酒水单。
“怎么今天回来了？”
“拿点衣服，我看了天气预报，我怕你没回去开暖气，回来检查一下水管。”
“下次你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或者托管给物业。”
“嗯，我跟他们说了，给他们留了钥匙，关暖气时候你不用跑了。”
我们闲聊着琐事等着上菜，他举起酒杯看着我。
他不会再有当年的目光，我也不会再有当年的心情。
他曾经直白的看着我，好像我没穿衣服，现在他的目光，却很平静。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想什么的时候，总会这样平静的让人有点发慌。
“今天是不是应该庆祝点什么？”我问。
“庆祝下雪了吧。”他依旧平静的说。
我们都喝了酒，所以叫了个代驾送我们回去，我问他要不要先送他回去，他说不必，直接送我回家就是了。
我们坐在后排安安静静的各自看着街景，有外人在场，我们也没别的可说。那么大的雪，在城里的街道很快就都被清理了。
我觉得车里有点热了，低头去调了下空调，我很少坐后排，对这个触控面板很不熟悉，直接把风速划拉到了最高。
他终于笑得坦诚，看我热闹似乎他很有兴致。
司机似乎也看出我们有问题，所以停好车就拎起他的电动车匆匆走了，连个好评都没跟我要。
我们俩依旧坐在后座，我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你春节还会去三亚吗？”他问。
“会，我父母十一月就过去了。”
“订好票了吗？”
“早就订好了。”
他忽然转身看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他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我的眼睛会告诉他答案。
我不知道我的眼神告诉他什么，我只是觉得答案很复杂，复杂到我开始逃避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