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从前的错误,重复错误的自己。】
Steven低头认真看了看,然后帮我系上扣子。
他面无表情的沉默,似乎在思考。
“你过敏了?”他平静的问。
我终于笑出了声:“有必要这么自欺欺人吗?”
“别说了。”他回到沙发上,把杯中的酒喝光,然后又拿起酒瓶,倒酒的时候他的手轻颤了一下,有一些洒出了酒杯。
他去拿出一包全新的纸巾,想撕开上面的口子,可是纸巾包装非常结实,他恼火的把纸巾包装彻底撕开,然后扯出很多张,用力擦着茶几上的酒渍,直到什么痕迹都没有,他依旧在擦着。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法保持所谓的,‘忠诚’……”
“我告诉你别说了!”他抬手把酒杯丢在了地上,一声脆响后,酒和玻璃渣飞溅开来,崭新的地面顿时留下一大片红酒渍,“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就因为那份协议,你不相信我,你不能等我回来,你就是要让我难堪是不是!”
“其实,这和你无关,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不会因为任何人,就改变什么,‘男人都会犯错’,不是吗?如果你不这么一厢情愿,如果你多给我点机会让我说话,也许你不会这么不了解我,就像你身边那么多你不了解却自以为了解的人。”
“你觉得你想要的东西都有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是吗?你觉得我会没有底线的纵容你是吗?是什么给你这种错觉?”他直视我,目光冰冷,以至于我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怒火在烧。
“我想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只想明白一个道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找个人代替我,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我忽然觉得心情平静,已经没有任何纠结。
“是谁挑唆你的?”他忽然抬手拎起旁边一个木质矮凳向我扔了过来。
我惊慌的闪开,那个矮凳砸倒了我刚才靠着的花架,花架上那个巨大的粗瓷花瓶碎裂一地。
那声巨大的碎裂声好像打破了什么东西,我忽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都快跳出来,巨大的恐惧抓住了我,手都在颤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的行为彻底失去逻辑,不可理喻,唯有恐惧是唯一的感受。
我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向房门口冲去,他起身挡在了门口,我站在原地,不想碰到他的身体去推开他,最后我想起了客厅还有一个出口。
我转身想去另一个出口,他突然向我扑了过来。
恐惧,恼火,愤怒,我完全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只觉得肾上腺素在燃烧,我抄起手边的一个金属雕塑,向他扔了回去。
先听见一声闷响,然后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捂着额角慢慢坐在了地上,我愣住了,只血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脑子冷了下来,意识到我刚才干的事够我去一个以前没预期过要去的地方了,连如何抛尸我都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他这样的人是不太可能无声无息的被消失的。
我扶起他靠在沙发上,扶着他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好他暂时没死,一击之下战斗力是消失了,但是意识似乎也慢慢恢复了。
我去找了急救箱,给他擦额角和脸上的血,最后满脸都花了,非常吓人,我只能用纱布暂时盖上伤口,还好伤的不是脸上。
“把电话给我。”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
“你要打110,还是120?”我有些纠结的问。
“医院!”
我匆忙去给他拿了手机,他拨了个应急电话,很严谨的对客服强调他是自己不小心撞伤了,然后回答了一些问题,他的回答很清晰,我松了口气,看样子他是没有大事。
片刻后客服打回了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医院,可以叫救护车也可以自己过去。
挂上电话,他又喘了会儿气。
“我送你过去。”我有点不安的说,他依旧坐着发呆,似乎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整个人都有点麻木了。
我扶起他出门,他也没有拒绝,我想起来还喝了点酒,不过也顾不得了。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窗外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这个点的环路还在疯狂堵车,我有点后悔没有叫救护车。
Steven捂着头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湿了,他又换了一块,拿下一块满是血的纱布,不知往哪扔。
“还疼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哼了一声,我不知道这是肯定还是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