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说王侯家里的女奴分为三等,绝色绝艺的歌姬舞娘只能算中等的,最贵的在内宅里养着,也不唱歌,也不跳舞,也不操家务,也不大吃,也不大喝,也不大走路,也不大说话,只管坐着充当摆设。
世界上最贵的大概就是无用之物,最富贵的就是买无用之物摆着。
门响了,夜晚不堵车,Steven回来很快。
“你今天怎么好像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工作又有压力了。”
我想起Eric的话,摇了摇头。
“路上姑姑还说呢,看你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委屈,让我好好哄哄你。”
“我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勉强的笑了笑。
“让我看看,”他扶着我的肩膀,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脸,然后额头贴上我的额头。“我都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有你不知道的吗?”我微微别过脸去。
“等我离了婚我们就搬家,养两只猫,一只狗,看它们在院子里打闹。我会花更多时间陪你,你想要什么,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你高兴了,比什么都好。”他重重吻了我的脸颊,起身去拿了一块玉佩,走到我身后,系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抱紧我。
“其实这不是我姑姑给你的。过去发生的都是我没有办法改变的,可是我还想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这一次是和你,我不会再犯错了。”他紧握我的手臂,看着我,他的眼圈有些微红,湿润,“你要相信我。”
我低下头,一切疑问都变成了沉默。
我的日程依旧满的,我也采纳了Eric的建议,多去开开会,发发言,露露脸,在媒体面前混脸熟,跟市长们谈谈大生意,只是喝多了会头疼欲裂。
晚上喝过酒,回到酒店我看见慕容给我打电话,我接了,看他憔悴了不少,头发胡子乱糟糟的,病入膏肓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的酒还在上头。
“不治之症。不过我有心理准备了,反正人早晚都会死。”他咳嗽了起来,喘不过气的样子。
“你到底什么病?”
“流感。”
我皱了皱眉头要去挂电话,他尖叫了一声:“他们真的不给我治啊,你知道流感死亡率有多高吗!”
“多高也轮不上你。”
“那可不一定,我这是流感叠加相思病,病入膏肓。你生日打算怎么过?要不要过来吃蛋糕,我最近研究了裱花的艺术,用豆沙裱花,可惜不能隔空传送给你。如果我死了,都没人吃我的遗作,那该多遗憾。”
“你都快死了,我就不过去麻烦你了,要是送我海岛,麻烦把土地证快递给我就行了。”
“看你这个胃口,可见是跟资本家混久了被腐蚀了。”他拉了拉被子,裹得严实了一些。
我犹豫了一下,把Eric说过的话,还有我的困惑,都跟他说了。
他忽然垂死病中惊坐起,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脑袋被驴踢了?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你就该当场让他滚蛋,这种人还留他过年吗?”
“可是他没做错什么,他说他会从我的利益出发……”
“放屁!你的利益是你在这个公司有绝对权威,他们才不会把你踢出去,你在这个公司里干什么,还要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当你代言人?你让他哪远死哪去!要是一个太监问皇上,您这么累把活交给我吧,皇上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上面的头也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