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两只脚交替着一蹬，把皮鞋踢到了沙发旁边。
味道很上头。
他脚不是一般的臭，就像是北方腌咸菜的大缸里面生了蛆，和咸菜一起烂在缸里，长时间不清理发酵出来的臭味儿，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就和氨水一样，闻一闻浑身打机灵。
“哎呀，杰哥，你能不能把脚洗洗，这毒气弹啊！”
建军捂着鼻子直摆手，从茶几上拿了两个遥控器，把空调和电视都打开，然后坐在空调口那边儿抽烟。
小涛对杰哥的脚臭味好像没啥反应，扭头去厕所上大号。
我注意到，小涛反手关门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OPPO手机，外面没有手机壳，整体略微有点厚，四个角都是弧形。
我对这个型号很熟悉，因为我之前用的也是这个，2017年的最新款，OPPOR11。
“你又瞅啥？啥啊你！”
杰哥有点不耐烦了，从沙发上顺手抓起一块海绵靠背，一下子摔在我身上：“让你给老子按摩，给你脸了是不？快点儿的，少特吗墨迹！”
我不敢再乱看，更不敢乱说话，赶紧蹲到沙发旁边，小心翼翼的给杰哥按脖子。
杰哥的颈椎有点儿硬。
他的头枕着沙发扶手，后背肌肉发紧发硬，这个姿势不适合按摩，可我又不敢吭声，只能尽量给他顺劲儿，废了好大力气才让他放松下来。
看着他脸色好看了一些，连忙把地上的海绵靠背捡起来，小声跟他说：“杰哥，你枕这个，对颈椎好。”
杰哥嘴里嘀咕了一句，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我抬着他肩膀给他欠了欠身，顺势往后拽了拽，终于把海绵靠背给他垫在了脑袋底下。
这样一来，我按摩就得劲儿了，杰哥也很受用，没多大会儿就开始流口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睡觉的时候都在笑。
笑你马，早晚有你好果子吃！
我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在心里骂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半点儿都不敢表现出来。
这一顿按摩，我两条小胳膊都快累麻了，起码得按了一个半小时。
小涛就和死在厕所里了一样，一直没听见马桶冲水的声音。
建军就看电视，一开始还回头瞅我两眼，后来就干脆不瞅了，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客厅里烟雾缭绕的，连我这个抽烟的人都有点儿受不了。
“建军哥？”
我实在累的有些受不了了，小心翼翼的走到建军身后，小声说道：“杰哥睡着了，小涛哥还在洗手间没出来，我歇歇胳膊，一会儿给你按按？”
建军回头瞅了我一眼，又扭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杰哥，把手里的烟头摁在地板上掐灭，然后转身背对着我，抬手拍拍自己的肩膀：
“歇个屁，按！”
恨不得把你祖宗八辈儿都按坟里。
我心里一顿臭骂，但也不敢懈怠，赶紧活动活动胳膊手腕，开始给建军按摩。
没想到的是，才按了不到两分钟，杰哥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