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前来的左丘意上前问话：“贵妃娘娘虽然瘦弱，但从有喜至今从未出现差池，为何突然会气血虚弱？”
太医们纷纷磕头：“老臣也不知啊，先前还好好的，贵妃娘娘突然就失了力，如今别说生产，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昭帝一脚踹到柳太医身上，气道：“废物，一帮废物，朕要你们何用，今日舒儿要是有任何意外，朕诛你们九族。”
柳太医顾不得屁股疼痛，颤巍巍的又跪好回道：“陛下，各种方法老臣皆已试过。”
“臣无能，这把老骨头，也只能给贵妃娘娘陪葬了，求陛下看在老臣这么多年伺候的份上，放了老臣的家人吧…”
同样颤巍巍的许太医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爬了出来，他伏于地面，不敢直视龙威。
“陛下，臣知一人，或可救贵妃娘娘的性命。”
躺在床上休息的江莞是被架到宫里的，她甚至都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已经到了朝霞宫门口。
腿都跪麻了的许太医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话都说不利索：“谢大夫，快，快救贵妃娘娘性命，难产，气虚弱导致的难产。”
昭帝将她打量一番：“就是你将按察使治好的？”
江莞就算没见过昭帝，但见这一身龙袍和跪了一地的太医也知道对方身份，她连忙下跪：“民女拜见陛下。”
昭帝此刻没什么耐心，怒道：“回话。”
江莞：“按察使冯老爷确是民女所救。”
左丘意垂眸，捏了捏袖子：“陛下，她是臣的府医，虽医术了得，但贵妃娘娘情况特殊，这么多太医都无法…”
江莞抬眸打断：“陛下，娘娘难产，此时不是耽搁的时候，请即刻让民女进去。”
左丘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指关节泛白。
昭帝咬牙恨恨道：“今日要是救不回佟贵妃，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江莞进去了，可殿外跪着的太医们心都悬在嗓子眼。
柳太医低声道：“这个大夫看着如此年轻，还是个女子，她能行吗？”
许太医不停的擦汗，他也不确定谢莞能不能救佟贵妃，但以他的认知，谢莞的能力，在他们这群太医之上。
若她都救不了，那他们就真的活到头了。
“或许吧，应该能行，她…她比我们厉害。”
昭帝不停来回踱步，此刻哪有半点帝王风范，时不时扒门缝看看。
“怎么没声？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她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左丘意拳手紧握，心同样被勾着，若是救不活，一会该如何保全她…
房门突然被打开，江莞面色沉稳，衣袖沾染着刺目的红色血迹：“可有太医愿助我，我要为产妇开腹将胎儿取出。”
昭帝险些站不稳，颤抖道：“什么？开腹？”
太医们更是面面相觑，这谁敢啊，他们又不是仵作，哪有经验，再者，哪有将活人开腹的先例。
许太医一咬牙，反正横竖都是死。
“陛下，微臣愿助谢大夫。”
柳太医混浊的眼睛眯了眯，重叹一口气：“老臣也愿助这位娘子。”
他是太医之首，虽然这女子之言匪夷所思，但她既有法子，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一番。
他一把老骨头，死就死了，可他的家人无辜，整个太医院皆无辜啊。
太阳渐沉，黑暗笼罩大地，压抑的气息将殿外的人心笼罩，宫女将血水一盆接一盆的往外端，左丘意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此时，一阵嘹亮的啼哭声响起，众人纷纷像被打了鸡血，抬起头来，眼中也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