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叙白连早餐时间都遇不到池邺了。
对方忙,他也忙。
项目考察进行地很顺利,苏叙白对这些流程熟门熟路,就算带上一个小白祁越,磕磕绊绊地花了半个月时间,也足够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了。
项目规划书初步评估完毕,再加上祁越那边人手高效,一系列的前期准备工作落成,接下来只要建工盯紧着点,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最棘手的问题只剩下房价,低了亏本,高了滞销。一旦折价损亏的可不是小数目,新闻上常有开发商卖不掉房而跳楼自杀的消息,这也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哪怕祁家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造的。
祁家夫妇虽说纵容儿子,心里却也紧紧捏了一把汗。
苏叙白不担心这个问题,医院那边也差不多要准备建工了,到时房价自会飞涨,他能理解祁家的顾虑,却也不好多说,只能等时机成熟。
不过这几天苏叙白也不是一无所获。
他打听到了池邺在做的项目,是靠近山边的一块地皮,比祁越买的那块荒地还要不如,不管开发成什么都不好弄。苏叙白依稀记得,前世那块地方做成了风靡一时的娱乐|城,背靠山丘,还有一条天然的溪流,后来引进技术做成人工引渠,一跃成为本省最受欢迎的峡谷漂流,夏季日流量高居不下。
这样一对比,苏叙白用前世获得的信息和经验才能勉强够到池邺现有的水平,难怪他仅用几年时间就彻底掌握了池氏。
“小白,收拾好了没啊,快点快点,晚点没有好位置了!”
门外传来祁越的高呼。
哪怕不知前路如何,单就眼前完成的这一小步,也足以让人成就感满满。
苏叙白无奈失笑,也高声回他:“好了好了,来了,我们出发吧。”
他们来城东这许久,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一直到现在才有空闲出去好好尝尝这边的美食,祁越老早就开始预约当地一家超级火爆的网红餐厅,正好在他们项目结束的时候成功约上,当作庆功宴再好不过。
就连平时总对他爸给他派的几个助理吹毛求疵,今天祁越也破天荒的拉着所有人一块庆祝。
席间气氛热络不已,大家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脱离工作很容易玩到一块,甚至大家都已经商量好晚上怎么通宵了,或是约着一起打游戏开黑,或是去唱K。
只有苏叙白,明明才二十一岁,却仿佛已经游离年轻之外。
实在是前世经历太多,千帆历尽波澜难起,哪怕是他平时和人调笑,也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摆到一个年长者的位置,譬如公司前台许圆,大学毕业不久,分明比他还要大上一岁,在他眼里却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
苏叙白没有喝酒,他一边吃菜一边安静地看着其他人宾客尽欢。
直到被祁越撞了下胳膊,“喂,怎么不喝酒?你以前不老能喝了吗,这是怎么了?今天晚上不高兴?”
苏叙白笑笑,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没有的事。以前喝太多都是为了应酬,今天这大好的日子,不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说的也对。”祁越点头,抽走他手里酒杯,“那你别喝了,多吃点菜,他们家菜味道还不错。”
苏叙白“嗯”了一声,继续吃菜了。
祁越没安分几天,纨绔少爷的气性就又上来了,直接抄起酒瓶子跟人怼着拼酒,扬言等会儿还要跟他们一块打游戏,苏叙白笑着旁观他们的热闹。
等到饭局结束,几人要拉上苏叙白一块,苏叙白实在提不起兴致,又不想坏了大家的兴,便找了个借口先回去酒店,在那儿等祁越。
祁越见状,也没强求他,送苏叙白上车离开后就和朋友转战去了下个狂欢点。
苏叙白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晚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就算是酒店也寥寥无人,空旷幽寂,苏叙白却油然生出一种,这样的环境才最适合他的沧桑颓废感。
然而下一秒,他就身体灵活地活像刚参加了体育比赛,往墙壁上快速一贴。
是池邺和他的助理正迎面往外走,助理推了两个黑色行李箱小跑着跟在池邺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苏叙白每次见池邺,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窘迫感,尤其是这种突如其来情况下的会面。
等两人出了酒店大门,苏叙白才在路过服务员的奇怪注视下站直身体,佯装自若地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