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庭抬腕看了眼表,过去三十分钟了。怀里这个委屈的小月亮还没有见停的打算。他只能提醒她:“很晚了。”
吐嘈声停止。
明白他的耐心甚至比不上玻璃瓶底的厚度,宋婉月从他怀里离开。
光打雷不下雨,干嚎了半个小时,连眼妆都没花。她见好就少,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放心了。
还是很漂亮。
她嘟囔两句,段柏庭怎么和商珩这样的人认识。
她愤愤不平,说要是不报复回去,今天晚上睡觉都能被气醒。段柏庭对她口中的报复不感兴趣,随口一问:怎么报复?宋婉月胸有成竹:“山人自有妙计。”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宋婉月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我高中没抽过烟,我刚才是骗他的。”
段柏庭点头:“我知道。”
她一愣:“你知道?”
她高中那会儿,他甚至都不认识她。他是怎么知道的。
段柏庭显然没打算和她解释,穿上外套起身的同时,将桌上那盒烟也一并放进外套口袋。宋婉月眼神直勾勾:“你顺走了商珩的烟?”
段柏庭淡睨着她。
宋婉月有些心虚,挪开目光。那种心思被看穿的心虚。
她觊觎那盒烟很久了,想着等没人的时候拿走,偷偷点一根。她很好奇,烟到底是什么味道。
抿了抿唇,跟在段柏庭的身边小声辩解:“我没想抽,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盒子闪闪的,很漂亮。你知道的,我对闪闪发光的东西都拒绝不了。
她拒绝不了的是闪闪发光的珠宝,而非这些废纸。
但他也不戳破,只是一句淡到听不出情绪的:“是吗。”宋婉月:……
她真的很想拿出手机给静香打一通电话,好好吐槽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受的气比她前二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一个商珩,一个段柏庭。
看在后者是她老公的份上,外加长了一张很难生气的脸,她就不和他一般见识。美人肚里能撑船,放他一马。
至于前者。
宋婉月对他的怨气深到都快刻进骨子里,百年之后刨棺取骨,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对商珩的诅咒。
听完她的话,段柏庭冷呵一声,言语讥诮:白天还全刻着我的名字,这么快就换人了?
不一样,对你的是爱,对他的是恨。他怎么能和你比呢。她言之凿凿,表情认真。段柏庭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压根不在意。
两人走出电梯,旁边是出口,另一侧是休息室。门还没拢,商珩的外套挂在墙上。宋婉月一眼就看见。
段柏庭确实没想到,她的报复手段会如此直白。
——在纸条上写着我是笨蛋,然后偷偷贴到商珩的外套上。
她本来想写“傻逼”的,但无奈段柏庭在旁边,怕言语过于粗鄙,会坏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于是折中改了个字。
担心在实施行动时被发现,还让段柏庭在外面给她把风。段柏庭将她拎回来,指了指角落亮红点的地方:“有监控。”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复仇失败的宋婉月痛苦地站在原地石化。
他松开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走吧,笨蛋。
“什么嘛。还不都怪你,这荒无人烟的孤岛有安监控的必要吗。”她不满的嘟嚷,亦步亦趋跟上。
段柏庭看见她手上还拿着那张纸,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角:不贴了?玻璃心受到重创的笨蛋美人哪里还有这个心情。认命地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对别人倒是记仇,在段柏庭这儿,气来的快,走的也快。帐篷就搭在海边的沙滩上,旁边的路灯还算明亮,映的水面波光粼粼。
宋婉月脱了鞋子踩在沙滩上:“我上次去海边,还是高考毕业后。”那会好不容易
解脱,就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旅游。结果因为海边太晒,涂了防晒也没多大用处。
还是晒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