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也是说到做到,拿了书靠在床头翻看。
出行途中要打发时间,沈沧便随意带了几本书,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只不过……他的书压根就没有翻页。
某人嘴上说着看书,眼睛倒是很诚实,分明看着人。
书在沈沧的手上无非是个糊弄宋连云的摆设。
宋连云对此并不知晓,他缩在木桶里,假装自己是一条翻肚皮的鱼。
太要命了,他把沈沧给看光了。
沈沧颇有兴致地注视着宋连云的背影,真是有趣极了。
要是宋连云的胆子再大一点儿,那更好。
宋连云在沈沧的眼皮子底下洗了澡,全然不知沈沧看他是何种眼神。
也许是经过了洗澡这么一遭,宋连云的接受度提高了,两个人要躺到一张床上,宋连云很自然地踢了鞋子上床,也有可能是还没有缓过劲来,有点迷迷糊糊。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沈沧而言,都是有利的。
还不到犯困的时辰,加之两个人的思绪都不太平静,睁着眼睛睡不着。
“你以前生活的地方,会在那种事上对你们进行管束?”沈沧测过身,朝向宋连云,冷不丁开口。
宋连云:“不会。”
沈沧:“本王瞧你今日的反应,还在想是不是你在那边之时被管束着,所以才对本该见怪不怪的事情惊到。”
宋连云并未注意到沈沧说的是“那边”,他只是听到沈沧说的话,怔了怔神。
“其实上面的人不会管束这种事情,相反,还会鼓励。”宋连云的语气透出明显的好恶情绪。
沈沧只一下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欲望,何尝不是掌控人的方式?
越是不被欲望所控制的人,便越不会叫人放心。
宋连云大抵就是这般人。
“你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沈沧没忍住,抬手拨了拨宋连云的发丝。
宋连云的头发长长了许多,躺下时会覆住脖颈。
“不想。”宋连云枕了一条手臂在脑后,“有的人玩得脏,男男女女混在一堆,我觉得恶心。”
不仅是有一大群人,还夹杂了挥之不去的烟酒味道,以及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毒。品气息。
宋连云是想好好活的,他从不沾染这些
沈沧深深凝视宋连云,想要透过这具身体,看到宋连云的过去。
宋连云的外貌出挑,不可能没有人打他的主意,能在一个大染缸里好好活下来,把自己保护好,他真的很厉害。
“王爷怎么想起问这个?”宋连云也翻了个身,和沈沧四目相对。
沈沧有些慌乱地闭眼,怕宋连云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没什么,就是想着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沈沧干脆闭着眼回答。
宋连云尴尬地转回了平躺的姿势。
幸好沈沧不知道他偷偷起床洗衣服,不然得吓一跳。
宋连云想到这儿,默默地为自己祈祷,千万不要起床换洗衣服,会被沈沧笑话吧。
……
也许是宋连云的祈祷有用,他在沈沧的身边度过了非常平稳的一个夜晚,也没有在沈沧的床上做不该做的梦,第二天早上清清爽爽地起了床。
沈沧也是人生第一次睡外边的客栈,不太习惯客栈的条件,睡得不是很好,宋连云没打扰他,让沈沧安安稳稳地赖床。
白荫昨天夜里就安排了暗卫在魁县调查戏曲班子开始的缠足一事,今天一早就收到了暗卫递交回来的情报。
沈沧还在睡觉,白荫便很自觉地找上了宋连云,看宋连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