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生她的气已是万幸,他有什么可对不住她的。
“你有什么可对不住我的。”
裴玄章别过眼去,望着远处天家叔侄渐行渐远的身影,竭力压住心底纷乱的思绪:“原是我的错处。”
第三十章
如果不是母亲想与二郎临别前多相处些时光,她应当正在府中安然度日,绝不会出现在此处。
谢怀珠摇头:“我是怕世子会受牵连,您是我与夫君的依靠,要是为这点小事就得罪了陛下的儿子,我担心他会报复到世子身上。”
她要是早知道皇帝在这里就不慌了,雍王就算是看中了她,在天子驾前能做出些什么事?
“没什么可担忧的。”
他声音柔和,虽不能牵起她的手,这声音也奇异般地安抚了她:“弟妇,你也说我是你与二郎的依靠,我不出头,谁来看顾你?”
话是如此,谢怀珠还是感激望了他一眼,她紧随在裴玄章身后,听他说起见皇帝的规矩,大伯不喜与她多言,只简明扼要,教她怎么行礼回话。
他们一并到门口,即便离内室还有数十步路,也能听见皇帝中气十足的沧桑声音,内里夹杂了几句粗鄙的话,显然是大动肝火,把谢怀珠吓得不轻。
虎老威在,天子一怒,果然有雷霆之态。
面白无须的内侍总管迎了上来,满脸含笑道:“世子与谢夫人先等一等,奴婢先去通传一声。”
商议。”谢怀珠已经急匆匆地提前回了小院。
此时,她正面色严肃地坐在圆桌前,面前摆了两提酒。
谢怀珠抿住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桑椹酒,浅浅抿了一口,果香盈满口鼻,甜丝丝的,还带着点点辛辣。
还挺好喝。
她喝完一杯,开始静静等着酒劲上来,结果半盏茶过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怀珠蹙起眉,重倒了一杯。
又一杯。
接着一杯。
居然还是很清醒。
不过这也不意外,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爹那个没用的男人每次都能喝好几碗,她再不济总比她爹强。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谢怀珠把那提清酒也打开,跟桑葚酒兑在一起。
不知不觉,就这么喝了半壶。
脑袋终于有点晕了。
她放下茶杯,镇定地把皦玉叫进来。
夕落真聪明,她现在不太能感觉到自己脑子的存在,别说是暗示,就算是明示她都能张地开口。
皦玉进来后轻嗅了嗅,瞪大眼睛道:“好大一股酒味儿,姑娘您喝多了?”
谢怀珠一抬手:“没有,先别管这个。”
她直愣愣的坐在板凳上,道:“我要去跟人表白了,你有什么对我的建议吗?”
皦玉觉得谢怀珠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怪,毕竟她说话很清楚,坐的也非常端正。
“跟谁呀?”
“还能是谁。”
“建议嘛……”
皦玉忽而笑了起来,凑到谢怀珠面前,道:“姑娘,您那个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严肃,您可以软一些。”
谢怀珠捏捏自己,道:“我挺软的,还有别的吗?”
皦玉哪有什么经验,她的经验都是看话本子得来的。思虑片刻后她又道:“其实有一点奴婢想说很久了。”
“你说。”
“您每次都裴公子裴公子的叫,这样太生疏了,据奴婢所知,您已经跟他认识好几个月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