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折腾了大半天,阿保也累坏了,听着规律的呼吸声,趴在充斥着鬼灯身上气味的床上,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她整个人,不,整只狗都放松了下来。
她满足地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那张咫尺之近的俊脸。
虽然之前也“同床共枕”过,但是那都是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这次她是清醒的,就是有点遗憾,她现在是条狗。
倦意袭上,她打了个哈欠,在心里跟鬼灯说晚安,便趴下脑袋,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晚,闻着令她欢喜的味道,她竟难得地做了个美梦——
梦中,鬼灯并没有因为她变成了狗而对她冷眼相待,相反,他深情地将她抱入怀中,用那略有些粗粝且宽厚的大掌抚摸着她的脑袋,还替她顺毛。
“阿保小姐,就算是变成狗了,我也一样会爱你的,物种差异和生殖隔离也丝毫不能动摇我们之间坚贞的爱!”
看啊,他那双眼饱含深情,语气也是那样的温柔。
阿保感动地抱紧了鬼灯,眨巴着星星眼:“鬼灯大人!”
“什么事?阿保小姐。”
“阿保最爱您了啦!”
阿保娇羞将毛茸茸的黑脑袋埋进鬼灯的怀里,还蹭了蹭。
然而两人的幸福并未持续多久,一声暴喝突如其来——
“你这条不长眼的黑狗到底是哪来的?!”
阿保一个激灵,如果不是被鬼灯抱着,就差点摔下来,她疑惑地望去,只见小白领着一帮不喜处的狗狗狱卒们在狂吠,抗议着。
“鬼灯大人是大家的,你怎么能霸占他?太过分了,我们要联名开除你的狗籍!”
小白大喊着,后头的狗狗们叫嚣着扑了过来,吓得阿保直接从梦里惊醒。
她并没有挨着鬼灯,而是靠着床边睡,美梦变噩梦,她在梦里被狗追赶,对应到现实里也在不断挣扎着,结果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阿保疼得嗷嗷叫,她委屈地坐起身子来,看看四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梦,抬起头来,意外地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狭长眸子。
熟悉的低气压模式。
“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吗?另外,被你吵醒两次真的很难受。”鬼灯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像是低音炮喇叭在上面炸响。
阿保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由自主地夹起了尾巴,黑脸上满是心虚,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尽是闪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嗓子眼里滑出一串委屈的呜咽。
鬼灯也没了多少睡意,坐在床边歪着脑袋盯着她的狗脸好一会:“你是不喜处新来的狱卒?以前并没有见过你。”
阿保摇摇头,一边呜呜呜汪汪汪地叫着,然而鬼灯听不懂她的狗叫。
她手脚并用地比划加一通乱叫,那头的鬼灯仍是无动于衷,她十分沮丧地垂下脑袋,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打击,顿时精神萎靡,一蹶不振。
鬼灯盯着它,发现它的神态以及冒失的性格像极了某人……明明一个是鬼,一条是狗,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甚至还跨物种了,却让人忍不住联想到一块去。
“你是想要跟我传达什么讯息吗?”鬼灯有些随意地支起一条腿来,上半身倾斜,一手搭在膝盖上,坐姿十分松弛不羁。
他几乎从未在人前展露过这样狂放自在的一面。
阿保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盯着他露在外头的白花花的腿,感受到顶上的视线,她有些怂包地往上看去,迎上鬼灯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老实低下头去,再也不敢乱瞟了。
“无法开口的话……你会写字吗?”鬼灯又问。
阿保连忙点头。
鬼灯想了想,便下了床,走到书桌旁取来了纸笔,而阿保全程都在忍着不去瞧他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小腿。
此刻的鬼灯仅仅穿着单薄的红色里衣,因为刚睡醒而有些衣衫不整,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两襟敞开,袒露着大半个胸口,衣裳下的肌肉鼓鼓囊囊,十分明显,对于此刻的阿保来说,这无异于是一场绝伦的视觉盛宴。
但,她一点也不敢看。
可,心里被勾得痒得不得了。
他扫了一眼她的小短腿,随后无视她的惊呼,将她抱上一旁的桌子,又开了灯,把纸和笔在她面前摆好:“想说什么就写出来吧。”
阿保重重点头,咬着尾巴愉快地低头叼起了笔,然而毕竟是人类设计的针对灵长类使用的工具,她衔着笔,尝试了几个角度都只能刮出几道歪歪扭扭的印子,甚至还没她流的口水来得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