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调轻缓，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剖开了伪装，将那些隐晦的算计摊在明面上。
赵长宴并未露出丝毫慌乱，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未曾浮现。
反而，他轻笑了一声，凤眸微挑，语气中带着兴味和一丝微妙的嘲讽：“沈小姐如今才想明白？”
他微微偏头，笑意未减，仿佛这出闹剧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部分。
“我本以为，你再聪明些，或许早就能察觉。”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语调平缓得像是风轻云淡，“可惜……你还是迟钝了些。”
沈秋辞胸口一窒。
他竟毫不遮掩，甚至还带着几分轻佻的欣赏，像是在看她终于开窍。
她的指尖紧握成拳，怒极反笑：“所以，你一直在看戏？”
赵长宴嗤笑，语气玩味：“何止？”
他微微俯身，低声道：“我还挺期待的。”
“期待？”沈秋辞眉眼冷戾，怒极反笑，“期待我像个笑话一样自作聪明？”
赵长宴语调散漫：“也不算笑话。”
他微微挑眉，唇角弧度懒散，眉眼间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沈小姐折腾了这么久，至少也获得了讯息，不算吃亏。”
沈秋辞心头冷意更甚。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自以为是在权谋中步步谋算，殊不知她的一切，早已落入赵长宴的掌控。
他甚至从未主动出手，只是懒洋洋地等着她自己跳进他的局里。
她一瞬间觉得荒唐至极。
可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暴露出更多的情绪。
此刻，她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听话的筹码。
她眼下唯一的优势，便是她所知的未来。
四年后的朝局变动，她虽不清楚背后全部的隐情，但却可以作为一个引子，一步步让局势往她能掌控的方向走。
还有赵砚行曾提及的瑞王府中的谢氏遗物。
那东西既然能牵动皇帝，牵动沈家，甚至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她便绝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她虽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
她必须先嫁入瑞王府。
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去争，去抢，去撬开这层层掩盖的真相。
沈秋辞缓缓抬眸，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所有的愤怒与不甘。
她看向赵长宴，目光冷漠，嗓音沉稳：“我们之间的约定作罢。”
“我不会再缠着世子娶我，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