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过程是博弈,是相斥,是艰苦不容。”张三木指尖缩紧,“李河峡和卡瓦格博便是桑和蚕。”
“我没有跟他去。”张三木仰头,山隐在暮云间,百年来从未为人类低眉。
“我对他说,你是不懂爱的。”
“临登山前,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啊。他没说话,只是背着包跟着人群入山。”
1991年,梅里雪山山难,故人埋在白雪间。
1998年,张三木长伏跪在白地里,深浅错落的脚印背着李河峡走下雪山。
好冷,为什么这么久才回家呢。
他们终将雪山相遇。
张三木他可耻地将这种死亡化作一种绚烂。
如果他眼中的影片恰如他所想的有了一个美满的结局。
那他这一生会普通的结婚生子,会在游历完以后回家,回到县城里和李河峡去采桑务农,再去照相馆一年拍一张照,直到照片墙都贴不下。
但没有,李河峡在那场大雪后消失。
张三木眼里的世界坍塌又重建,他无数次遥遥盯着雪山峰顶,一些美好的遥远的幻想就在雪山上演,李河峡的影子时常落在山巅又消失不见。
这场故事反而遥遥无期没有了尽头。
这才是他贫瘠生命里最漫长美丽的传说。
那一个绮丽浪漫的幻想和痴恋,彻底击败了他理性的世界,张三木枯燥乏趣的心泛起波澜。
就在漫天雪光里,他感觉终其一生都难发现比这个震撼的一切。
这种沉重痛苦,让他摒弃半生欲望。
也或许,他只是想着李河峡,想在幻想里替他延续一段人生。
有人的理想是雪山败倒,是征服某种超脱感知的美丽,是痴迷是绝恋。
有的人半身追求是惦念用一切自然的因果去回望,大概是多看一眼,便多存多念一秒。
去回视命运昭昭。
2000年后,张三木签长约租下了一座空荡的村房。
牌匾扭曲的写着一些字:回望6740。
“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他就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没有人记得他。”张三木哑声道,“那……我的一半生命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于是我说啊……要时刻回望啊……张三木。”
作者有话要说:
(*?▽?*)
宝贝们!天气变冷啦,记得多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