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还会赖皮，在背后小声的碎碎念，“这条路好眼熟哦！……没错没错！这个是池历最开始背宿天水的路。”
他自问自答语气里还带着小怨念：“就是高一上开学不久的时候，池历说背他走十年都没问题的那条路。”
“但是现在池历不背了……”宿天水喝醉了，语气更加愤愤，嘀嘀咕咕：“因为我们高三毕业了，我们要分开了。池历就很冷漠，让我自己找车骑回去……”
他还感叹：“人都是会变的……”
池历听他越编越远，已经编到了高三毕业后，于是打住他。
“背。”池历蹲下，等宿天水勾住他的脖子，稳稳地站起来往回家的路上走，“小赖皮鬼。”
宿天水醉了思路只剩一条线，于是本能地装耳聋。
灯影晃晃，冷天里在外边晃得人不多，池历背着宿天水两个人在晚风里慢步走，影子在旁边相叠又拉长。
“想我背你走多久。”池历问。
宿天水小脑袋晃悠晃悠有点小生气，板着脸手挥了挥，“走十遍吧！”
喝醉了情绪直白的很，但也不是真的想池历走那么久，只是脑海里只剩“十年”在晃悠，嘴皮一松就蹦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宿天水已经没有了对数字的概念，就闷闷地靠在了池历肩膀，晃晃晕晕也不知道在哪里，闭着眼很舒服。
“好。”
池历半回头，能看见宿天水恬静的眉眼，温温水水把骄矜藏得很好，精致的鼻尖带了点红，额间的头发落下，灯下脸莹润如玉。
呼吸有些安静，城市的街道在池历眼里被一点点临摹在脑海里，直到记忆深刻。
他没把宿天水的“十遍”当玩笑，背着宿天水在晚风渐渐温和的城市街道里一遍一遍走。
应诺宿天水的事情要做到。
他也从不轻视宿天水的任何回答。
那么十年也是可以达到的承诺。
永恒的夏日，或者是一辈子的记忆符号，也只是转瞬间类比温柔夜晚的一个时间尺度。
风吹起来，宿天水稍长的头发会在夜色里吻上池历的脸。
并栋院子的灯照着街巷的小路，池历在门前停驻，侧头看，宿天水已经睡了过去。
池历没再出声。
池历不放心宿天水一个人呆在宿家的小楼，他把小醉鬼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安置好，盖上被子。
等他洗漱完出来后。
宿天水已经睡熟了，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截柔白的脸，手挂着被子边像只猫。
池历看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回过神来，嘴角不自觉地挂了笑。
他皱了皱眉，桃花眼望着大床上的棉被，莫名有些紧张和心跳加速。
池历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绪，两个同性别的人睡一张床有什么不正常的。
他说不清楚。
于是他轻开柜子找了床毯子，就睡在了房间里的小沙发上。
这样宿天水有动静他可以一下子反应过来。
一觉就到了天亮，他睡的很沉。
早上掀起眼皮，鼻子有些酸，感觉全身都很热，毯子已经掉下了沙发。
池历皱着眉，反应过来。
他这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