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蒙的灰色天气，雪沫似天上掰碎的香火回落满尘土，遍地银装素裹，远山灰朴像是水墨倒影，呈现在高原的画卷里总是多一分圣洁，多一分悲景，多一分肃然。
雪染得人发梢沾白，像是一夜白了头，房车打火，后尾气在空气里散开，变成万绕千丝的渔线，落在花园还未败泄的花上。
左贡的雪夜还是悄然而至了。
宿天水仰头借了一捧雪，又觉得冷，于是缩回了手。
胖爷和隔壁准备动身的房车大娘们告别。
临走的时候，昨晚刚过完生日的大爷凑近宿天水耳边小声说：“你们中有人不开心了。”
“唉。”他虽是两鬓发白，但还是少年的稚气，叹气起来有种与面貌不同的“欲赋新词强说愁”的别扭滋味，“要勇敢啊。”
“像我一样。”
宿天水没听明白，但还是很亲近地哄着，帮他把棉袄的雪帽扶起来，拍了拍他肩膀的雪，“好。”
大爷和冬梅挥了挥手，又送了点老家的果干，让他们带在路上吃。
李芙芙则搬了一箱先前囤的酸奶，放在对方的车上。
下了雪便需要早些出发，要在地面起冰前离开难走的路段。
宿天水隔着窗户往外看，大爷还在仰着头看他们车远去，眉毛皱成八字还摇了摇头，还在担忧事情。
开过邦达镇，山坡爬上业拉山垭口广场停车场稍作休息，路上堵了车。
简从提议大家看看游戏小程序的进程，昨晚不是平安夜，李芙芙的图标暗了下去。
李芙芙在椅子上翻了个面：“啊？我死了吗？”
秦鹤桃拍了下她。
她换了个说法：“我淘汰了吗？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女孩也有狼人伤害！”
“可恶啊。我都没有游戏体验了。”
金宝开了包面包，伸手到后边喂胖爷。
早上看见下了雪就想早点走过这段路，免得路塌方不好走，于是早餐只能车上解决。
藏区的天气总是多变的，这边也许还在下雪，另一处也许是晴空万里。
前边路段堵住了，房车动不了他们就下车透气。
路边的土全是湿的，往下看土坡没有植被，光秃褐色的山体横着雪白“Z”字拐角的公路，弯弯绕绕地拐了七十二个弯。
零星的绿植攀附在山坡上，远山隐在雪蓝色雾的下，是海洋一般的蓝色。
是幅别样的景色。
胖爷趁着休息先发言了：“我觉得我这个身份早点使用技能比较好，所以昨晚用了净化，净化了核桃。然后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目前。”
“等过后看。”他笑了笑，“我没有净化了哦。技能用完了。”
“我好人身份。现在没什么好说的。过段时间看看表现再做决定吧。现在不知道狼人想刀哪个阵营。”
秦鹤桃语气淡淡的，吃了口面包又有点犯恶心，她灌了小半瓶水，语气迟缓下来，“等观察完这一句，看看有没有狼人表现出来吧。”
宿天水望着山体回过神，前边堵车的黑色小车也下来了人。
“我是平民。也没什么信息……”宿天水停住了话。
他跑向前，扶起了前边车下来的男生。
前边的男生半个身体摔在了地上，手撑起半个身体挪回了木板的小轮车上，底下的腿盘着肌肉萎缩显得细小。
男生声音温温柔柔：“谢谢。”
“没你帮忙我可能要爬一会儿了。”似乎是怕对方尴尬，他先自己调侃自己起来，“毕竟我只有两只手能动，两只腿提不起力气。”
“我就是下来透透气。”见到房车的其它人靠过来，他稍微有些紧张，“谢谢你们了。”
李芙芙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介绍了一下人大家的名字。